女孩的呼吸追着她不放,额头抵着她额头轻轻蹭了蹭:我不管。我是你的。
她是没有安全感的,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裴松溪一辈子都不放手。
她是她的。
彻彻底底的。
裴松溪有些艰难的偏过头,却还是能看到郁绵的样子,像那朵在晚风中轻摇花叶的馥郁玫瑰,却只为她一人盛放着。
她的呼吸也变得不畅:绵绵你怎么能逼我呢。
郁绵靠近她,清甜的呼吸落在她脸颊上,耳尖因羞赧而发烫:可我就是就是想逼你。
原本分开的呼吸又缠绕在一起。
夜很短,也很长。
藏在乌云后的月亮不知何时露出踪影,只是一弯下弦月,光芒清亮。
远处路灯下有树叶被风吹得绵延作响,白日里喧闹了一日的虫鸣声渐渐低了。
唯有风声,裹挟着细碎的呢喃,往远方而去。
白日的喧嚣一旦远去,夜晚的静谧就成了不可多得的珍贵,静到连每缕呼吸都细若可闻。
在这一片静寂中,心跳声也会被放大。
房间了放了一盘饱满鲜嫩的橙子,似乎放久了,就成了某种习惯。
裴松溪其实不爱吃橙,这些橙子原本就是为郁绵备上的,前几天魏意跟她说,她在南方的朋友给她寄来了两箱橙子,一箱她自留了,一箱就送了过来。连她也知道,郁绵从小就爱吃橙子。
想想也是奇怪似乎就是最开始,她递给她一只橙子而已,绵绵就那么喜欢,那么欣喜的捧在怀里。
甚至连那时候送她去了别人家里,裴松溪后来去看她,小孩背对着门,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怀里却还抱着那颗橙子。
那是第一次,叫她知道,心尖上最嫩的地方被人掐了一把,是什么滋味。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裴松溪始终不太懂,郁绵为何会这么爱吃橙,除了甘甜之外似乎也没别的滋味,最多也就多了酸甜的味道。
而她呢,因为剥橙的时候会溅上一手的汁液,黏黏腻腻,让人心烦,所以一概是不碰的。
可唯有今晚,她却发现了某些不太一样的滋味。
哪怕最初并非是自愿,可是当她把一层一层的橙皮和橙衣剥落之后,空气中就多了一阵清香甘甜的味道,她下意识的轻轻舔了舔唇瓣,忽然觉得有点渴。
她极少剥橙,动作是有点生涩的。
两片微微阖动的橙肉,似乎被她的手被碰到了,因剥落过程的不小心而溢出了甘甜清嫩的汁液,确实是有些发黏的,但却奇妙的不叫人心烦,反而生出了更多兴味。
郁绵似乎有些无措的,咬着嘴唇:裴姨。
她非要逼着她吃橙子,她会不会真的不想呢。
裴松溪轻轻嗯了一声,凝视半瞬,终于低下头,将那两瓣橙肉含住了,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绵绵
夜晚依旧是平静的,唯有克制的指尖,轻轻颤动着。
窗外月华越来越亮,晚风的声音更大了,似是在暴雨前夕的宁静,风中不仅有花香,又多了一点泥土的清香味,从窗户吹进来,与房间里原本就有的独特气味混合在一起。
令人沉醉的夏夜。
郁绵想说什么,可是似乎又不用问了。
裴松溪似是极喜欢的,那么小心细致的将橙肉汁液都吸入喝掉咽下,一丝也不肯浪费似的,丝丝密密的寻遍了每个角落。偶尔有一丝滑落唇角,也被她轻轻勾了回去。
幸而这橙子足够鲜嫩,也足够可口,单供她一人品尝,那是完完全全足够的。
她似是有些入痴了,就反反复复的含着不放,只过了许久,便觉得不够似的,又开始细细探寻起来。
是陌生的滋味,却令她欣喜悸动,甚至恨不得将这颗鲜嫩饱满的新橙榨干才好。
只不过,凡事都讲究克制。
裴松溪一向是冷静理智的,哪怕尝到了新的滋味也不肯再多放肆。
似是为了停下来,她伸手把灯关掉了,动作却不小心的很,把床头装着橙子的果盘碰掉了,黑暗中响起了橙子扑通落地的声音,伴随着女孩轻轻的笑声。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不多久,雨声渐渐大了起来。
夏夜的雨总是来得很快,伴随着雷电,偶尔在天际划过一道亮光,与窗内如瓷玉色相互印照着,只一瞬又熄灭下去。紧接着轰隆雷声从窗外传来,连雨声,混杂着那种令人心跳紊乱的水泽声,都暂时被压下去,听不见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雨终于停了。
黑暗中隐隐有微光,还有发丝轻轻拂过的声音,很快就重归静寂,彻彻底底的迎来了这个安静的夏日夜晚。
阳光透过窗台落进来。
空气中是雨后专有的新鲜味道,清新怡人。
裴松溪在厨房里转了几圈,最终决定去买早餐。
前两天没注意,冰箱里有点空,早就没有新鲜的蔬菜和肉食了,就连茶几下面放着的那箱橙子也剩的不多了,看来是她不在家的时候,郁绵吃掉了不少。
她看着那橙子发愣,陡然想起自己昨晚尝到的滋味,耳尖一烫,站了起来嗯,再买两箱就好了。
她开车到最近的超市,买好了新鲜的食材,又拿了两袋速食食品,在结账之前接到郁绵的电话。
女孩的声音里还有着含糊的睡意,有些撒娇似的问:裴姨,你去哪啦?
裴松溪抿了下唇,脑海里似乎能浮现出她睡醒的样子,下意识笑了:来超市了。早上想吃什么,我买早餐带回去。
郁绵唔了一声:家里之前还有半袋馒头,加热下就好了。你不用买什么了,我煮点粥。
那我先结账了。
好呀,我等你。
伴随着一声欢快的好呀,电话被挂断了。
裴松溪低下头笑了笑,似是想到了什么,有些下意识的抿了下唇瓣,回味起来。
直到收银员提醒她,她才敛起笑意。
唯有藏在发丝里的耳廓,还是泛着红意的。
裴松溪回到家,厨房里正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那是灶台上正在煮着的粥,看起来已经煮好了。
她故意加重脚步声,正在忙碌的人被惊动了,回过头看见她的时候,眉眼笑成月牙:回来啦!你先坐,等我一下,粥很快就好。
裴松溪嗯了一声,在餐桌旁坐下了,时不时看她一眼。
桌上放着两盘小菜,还有蒸熟的馒头,有无馅和奶黄两种。
郁绵偏爱甜食,裴松溪把奶黄馅的留给她,先拿起无馅的那个馒头,才递到唇边咬了一口,郁绵就已经出来了,把粥端到她面前:今早吃绿豆粥。
裴松溪轻轻嗯了声,指尖被那又大又热的馒头烫到了,准备放下的时候却有些发愣是真的大,比她要大,怎么会这么大呢,一手都握不住。
她脸颊悄悄红了红,又咬了一口。
塞了满嘴的柔软滑腻。
像极了
咳。
郁绵给她倒了一杯水:外面很热吧,你都流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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