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绵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们,等房间的门关上了,才有些疑惑的问:裴姨,怎么感觉他们有点不太对劲呢?
裴松溪在她旁边坐下:我跟他们说了。
嗯?
说了这件事。
裴松溪轻轻握住她指尖,朝她笑了笑。
郁绵怔了几秒,才慢慢眨了眨眼睛:我都不在,你自己说的吗?
她说完,有些生气似的抿了下唇角。
为什么上次在清宁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所有的压力都在裴姨肩上呢。
她实在太生自己的气了。
郁绵有些负气的转过头,抓起枕头蒙住脸,声音闷闷的:应该我说的。
说是她先痴心妄想的,是她而已。
裴松溪看着她幼稚的小动作,忍不住笑:上次本来决定让你说的,只是因为多了一个意外这次当然由我来说了,没关系的,绵绵。
郁绵偏过头,转过来,乌黑清亮的眼眸对上她的,那么温柔而坚定:因为你总喜欢站在我前面,可是我长大了,我希望我能保护你。好吗,裴姨?
裴松溪慢慢弯起唇角:好。
她们长久的凝视着彼此,眼眸里倒映着对方的影子。
夕阳暮光透过玻璃落进来,金色阳光璀璨温柔,给她们镀上一层淡淡光晕。
郁绵忽然笑了笑,语气轻快的问:裴姨,你知道你有多少根睫毛吗?
裴松溪微挑了挑眉:不知道,你要数吗?
郁绵摇头,语气正经的说:科学数据显示,正常人有150225根眼睫毛。好了,现在,现在你知道你的睫毛有多少根啦,这么多年了就像你现在终于知道我爱你。
她靠近她,虔诚的亲吻她的眼睫:裴姨,我爱你。
那轻如雪花的触感从眼睑上一拂而过,裴松溪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等那清甜的呼吸移开,她缓缓睁开眼,才看见郁绵往后挪了很远,正有些紧张的看着她,眼眸里有期待,也分明是有忧惧的。
裴松溪想起那时候郁绵问她的问题。
那次她让绵绵伤心了。
是她欠她的。
坐那么远做什么?
我
郁绵看着她,眼睛亮亮的,在等待着她的答案,她的审判。
裴松溪笑了笑,牵起她指尖,轻轻揽住她肩头,声线也压低:过来,裴姨亲亲。
第100章100
暮色渐沉。
房间里两道身影被夕阳余晖映照到墙上,温柔缠绕。
郁绵微微仰着头,感受到后颈处被带着薄茧的指尖轻轻摩挲着。
她睁开眼,正好对上裴松溪那双含了水雾的潋滟眼眸,眼尾也泛着一点红,禁欲冷清中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妩媚。
她直觉这次与先前那次不一样。
可是衣服被推上去,最后又被拉了下来。
裴松溪轻轻舒着气:绵绵,要下去吃饭了。
郁绵拿手心遮住眼睛,过了一会才开口,可声音里依旧带着颤颤的尾音:我生气了。你又我对你都没有吸引力。
裴松溪笑了笑,伸手把她抱起来,将她的发丝挽到耳后,再将她的衣角抚平,轻声说:不是你的原因是我,我真的不行。
刚才想起很久以前,绵绵在走廊上等她等到睡着,她抱她回这个房间,把她放在床上,听着她安稳绵长的呼吸声,才起身离去。
那个时候她是那么小小的,软软的一团。
于是有道声音告诉她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郁绵抿了下唇,下巴在她肩头上轻轻蹭了蹭,有一会没说话。
直到裴林默来敲门:吃饭啊咳咳,不是我要来打扰的啊,是大嫂非要叫我上来的。我说你们啊
他还在滔滔不绝,门忽然开了。
裴松溪淡淡的看着他:说什么?
裴林默:说,不说什么!
郁绵噗嗤一声笑出来,等下楼的时候又有点紧张,深呼吸几次,才慢慢走下去。不过一切比她想象中的好,他们甚至没问她一句。
丁玫正在给裴之远盛汤,无疑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话,劝他赶紧找对象。
裴之远听得烦了:妈,您要是希望家里多点人,您就自己找个不就行了。男女老少,我都不问,您开心就好,行了吧?
丁玫语结,似是想到了什么,伸手给了他一巴掌:怎么说话的什么叫男女老少
瞧瞧她就是那种惦记年轻小姑娘的人嘛!
郁绵拉开椅子坐下,就坐在裴之远的对面。
裴之远悄悄瞥她一眼,又看向裴松溪,没多久,跟裴林默隔空点了点头,得出一致的结论:禽|兽。
丁玫也有点牙酸。
瞧瞧这还是在家里,看起来好像是在楼上刚亲过,也真是老房子着火越烧越旺,在家里也不知道收敛一点。
裴松溪对上她的目光:大嫂?
丁玫轻咳一声,下意识找话题:咳没事没事。我就想问你,明天是奶奶的生日,早上几点出门过去?
裴松溪想了想:九点吧。
郁绵原本在吃着饭,筷子戳在碗里,却渐渐停了下来。
她有点恍惚,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场雨,想起裴松溪在雨中跟她说的那些话。
没多久,她听见裴松溪偏过头轻声问:怎么了?
郁绵回过头,朝她笑了笑:没事。
翌日。
天空晴朗,阳光热烈。
私人墓园有专人打扫清理,安安静静。
道路两旁的松柏笔直高耸,苍翠依旧。
夏日草木葱茏,叶尖上还悬着几颗清澈的露珠,轻轻颤动着坠入泥土。
丁玫等人知道裴松溪和老人感情最深,悼念完先行离开,只让郁绵在这里等着她。
裴松溪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都三年了,不用再这么紧张了。
郁绵也看着她,轻轻握住她的指尖:裴姨你,你还记得你在这里问过我的问题吗?
裴松溪静静凝视着她:以后我会枯萎会败落。这样的我,你真的会喜欢吗?
郁绵点头: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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