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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童话(GL)——孤海寸光(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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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用啦。

嗯?

郁绵笑着摇头,神情却认真:女孩子长大以后,有长辈买花戴是幸运。可是自己摘花戴也很开心。

裴松溪怔了数秒,心里有些感慨。

她慢慢收紧手臂,将郁绵紧紧抱在怀里,声音里有几分低低的怅然:绵绵,我想你永远长不大,永远幸运。可我又想你能做个开心的人,独立的人。就像,就像曾经我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依旧在发光的你。

郁绵低低笑了起来:可我永远是你的小玫瑰呀。

窗户半开着,夜风卷着花香,轻轻吹起窗帘的一角,发出窸窣的声响。

花圃里种的玫瑰全都开了。

娉婷窈窕,热烈馥郁。

是她种了十几年的玫瑰啊。

每一寸柔美如瓷的花瓣,每一滴甘甜清香的蜜酿,那都是她的。

裴松溪低头含住。

这花蜜都是她的。

那在时光中缓缓绽放的花朵,曾经只是娉婷瘦弱的一支,青涩孤独,却无依无靠,始终是紧闭的。直到指尖触及花蕊那一刻,这朵玫瑰完完全全打开了,彻彻底底的绽放了,只为她明艳动人。

枝畔露珠轻轻落下,随着夜风轻拂,层层舒展,随着微风细细摆动着。

玫瑰花瓣被揉皱了,汁液晕染出浅浅的轮廓。

花叶被风吹得应声而动,最后化作温柔细语的呢喃。

夜深了,郁绵却忽然伸手,将床头那盏壁灯开了。

裴松溪尚未睡着,轻声问她:怎么了?

郁绵没说话,只从她身上爬过去,把床边抽屉拉开了,看到那些药瓶还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严肃而认真的问:裴姨,你不会还有第三把钥匙吧?

裴松溪看着她:就只有两把。我不会骗你。

郁绵还有些不太放心:不行,在这个问题上,你在我这里失去信誉了。明天走之前我要把这些药都扔掉不过扔掉好像也没办法,你可以继续买,也可以继续瞒着我偷偷吃,你

裴松溪失笑,拉住她纤细手臂,让她重新躺下:不吃药。有别的东西可以吃,为什么要吃药。

郁绵眨了眨眼睛,有些发怔:那吃什么?

裴松溪笑着靠近她耳边,声音低低的,十分温柔:你啊。

她的气息就落在她耳畔,郁绵耳尖发烫,却骤然间翻身在上:不许你这么说了你躺着不许动。我来。

裴松溪轻咳一声。

你你不累吗?

当然不累。

裴松溪抓住她手腕:不能太多了,绵绵,凡事都讲究适可而止。

郁绵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凑到她耳边,咬了咬嘴唇才大胆说:你受着就好了而且你,分明就是想的。

裴松溪唔了一声,拿手掌缓缓遮住眼睛,不去看她:绵绵

怎么好像骗不过自己,也骗不过她了啊。

临行的最后一夜。

郁绵从浴室出来一晚上不得不洗了几次澡,她一点睡意都没了。

裴松溪也刚去客房洗完澡出来,看着她笑:幸好明天是下午4点的飞机,上午可以多睡会。

今晚实在是太闹腾了。

郁绵也抿着唇笑,坐在沙发那吹了吹有些半湿的发尾,只是吹个头发她都能发愣。

她抬起手,食指触碰到嘴唇,有些意犹未尽似的轻轻摩挲着。

裴松溪没了睡意,也站起来检查行李,忽然想起有件重要的东西没收好。

郁绵送她的那副画,原本悬在窗边,后来收了回去。现在既然要有长期在英国定居的打算,那她要带上这幅画。

她有给物品做标记的习惯,拿了张便签纸,想写下物品名称,提笔的时候却愣住,想了又想,迟迟未能落笔。

直到郁绵走过去,她的语气里有些微小的波动:裴姨,这个是?

裴松溪有些心虚的别过眼:一幅画。

我看看。

裴松溪想拦她,却没拦她:嗯。

郁绵把那画卷接过去,展开了。

那份熟悉感一点一点的加深,原来不是她的错觉,就是那副,在车站外裴松溪拒绝收下的,转眼就被她扔到垃圾桶里的画。

那下面的边角还沾了些许污渍,只是时间久了,颜色也淡了,不仔细看也是不明显的。

郁绵抿了下唇:原来它在你这里。

裴松溪靠近她,亲亲她额头:一直都在。

郁绵心里酸酸的,涩涩的,有一会没说话。

裴松溪从后揽着她,抱着她,下巴搁在她肩头上,轻声叫她的名字:绵绵。

郁绵从那份怅惘的情绪中回转过来,冲她嫣然一笑:这个晚点再跟你算账,小本本记下了。我现在有正事要做,剪一束头发给我,好不好啊?

裴松溪怔了下,没问她要做什么:好。

锋利的剪刀落下,一小段乌黑柔顺的发尾安静躺在雪白的掌心里。

郁绵笑了笑,也没告诉她要做什么,转身往外走。

裴松溪看着她的背影片刻,又低下头,将那画卷收了起来,便签纸上终究没写上名字标记。

她想,她会认得这幅画,不会弄混的。

书桌上还放着先前未收的笔墨和宣纸。

这几年,她比以前更爱练字一些,不仅是为了打发时间,也能感觉心更静几分。

郁绵很快回到房间,跳到她面前,眉眼弯弯的,把身后藏着的东西递到她眼前:裴姨!

裴松溪的目光落在她手上。

红丝带束了两束发丝,乌黑发丝在灯光下折射出柔软的光泽,温柔的缠绕着一起,难分彼此。

青丝三千,情丝万千。

她忍不住笑:不是最爱惜你的头发吗,现在舍得剪了?还总是嚷嚷着要成尼姑了。

郁绵小声嘀咕:那是小时候了再说要真是成了尼姑,那你就是跟佛祖抢人。

裴松溪摸了摸她发顶,笑意更深:那我就抢了吧。

郁绵有些得意的抬了抬下巴,对她的答案很满意:我去找个盒子装一下。

裴松溪嗯了声,低下头继续写字。

等郁绵找好盒子回来,看见她还在写字,对她的反应有些不太满意,从后面扑过去,环住她:喂裴西西,良夜苦短,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裴松溪刚好停笔,把她牵到桌前:纸短情长,慢慢看。

郁绵眨眨眼,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在她坚持的目光下看向那宣纸上的字迹,行云流水,清雅隽永。

她开始读,读着读着声音就低了: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谨订谨订此约。[注]

她脸颊一红:裴姨!

这分明是民国时期的婚书。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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