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冰酝:那我谢谢你了。
他上了马车,庆王坐在轮椅上,道:早点回来。
鹿冰酝摆摆手。
马车往前走,车轮辘辘。
止善道:王爷有点像我们老爷。
以往鹿冰酝每次离京,鹿父都会这样嘱咐。
鹿冰酝认真对比了一下,回道:父亲比他大点儿。所以叮嘱的话也多些。
是。止善点头,赞同道。
从庆王府到顺宁侯府要有一段距离。
鹿冰酝听着车外的声响,撑着头想事情,没过多久,马车停下了。
他回到顺宁侯府了。
鹿冰酝深吸口气,掀开车帘下去。
鹿父鹿母早就候着了,走上来,鹿母抓着他的手臂,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阿云你回来了!
鹿冰酝抱抱她:我们进去说。
鹿父点头,欣慰道:回来就好。
鹿冰酝笑道:庆王府又不吃人。
鹿名站在他们后面。自从鹿冰酝下来,他的目光就一直黏在他身上,可鹿冰酝却连余光都不给他。
他停在原地,原本有些希冀的眼神微微沉下去,让人看不清情绪。
见鹿名没跟上来,鹿父停下,疑惑道:阿名?
父亲。鹿名抿着唇,喊他。
鹿冰酝回头,精致瑰丽的面容熟悉如昨,鹿名却觉得仿佛过了漫长的几年。
怎么不走?他道,声音如常。
鹿名眨眨眼,快步跟上去,有些羞涩地笑了:哥,等等我。
鹿父的笑越发欣慰。
鹿母眼里只有儿子,拉着他进屋,让他去换身衣裳,去去晦气,又端了他喜欢的茶水糕点,眼睛发红:都瘦了。
没有。鹿冰酝道。
鹿父询问庆王府的事情,鹿冰酝挑着告知了他。
鹿母拿起一个油纸包,惊讶道:这是哪儿来的?
府里一个孩子送的。鹿冰酝抱住母亲的胳膊,道,今天是乞巧节呢。
鹿母:我都给忘了。这做得不错。
鹿名一直不说话,此时却忽然出声道:哥,是哪个孩子?
鹿冰酝瞥他一眼:庆王的三庶子。
鹿名还要说话,却听下人来报:启禀老爷夫人,楼小王爷和顾小侯爷来了。
快请进来。鹿父道,他叹了口气,对鹿冰酝说,你那天没有离京,反而真进了王府,他们也吓坏了,去和他们说一下吧。
好。鹿冰酝点头。
鹿名抿唇。
顺宁侯府一如往昔,宽敞、清静又漂亮。
鹿冰酝放松下来,和顾云思下了一局双陆,杀了个片甲不留。
顾云思急脸道:错了错了,我不是想走这儿的!
鹿冰酝笑:行行,你收回去再走一次。
顾云思手中的棋子掉到地上,他惊道:小云你吃错药了?
鹿冰酝但笑不语。
顾云思觉得自己现在就是骑虎难下,斟酌再三,谨慎地投了一次骰子。
细巧的十八面骰子骨碌碌滚动,停在了壹面。
顾云思怒而拍桌:怎么又是一!
两人欢声笑语中,楼玥桥问他:阿云,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办,等他想清楚就和离呗。是吧小云?顾云思抢白道。
鹿冰酝一手拿着长行棋子,随意点头:是吧。
万一你有喜欢的姑娘了呢?楼玥桥皱眉严肃问。
赢了。鹿冰酝道。
顾云思:哎!我还有个棋没走呢!
鹿冰酝用手帕擦了擦手,拿一块巧果咬下去,酥脆香甜,对上发小的眼神,他有些无奈:有再说。
楼玥桥很明显没有鹿冰酝会永远待在庆王府的想法,完全不做他想,只点头道:终身大事,不能马虎。
鹿冰酝还想再吃一块,鹿名忽然走了进来,抓住他的手,递了杯茶:哥,吃多了对嗓子不好。
行。鹿冰酝收回手。
鹿名眼睛弯了一下。
楼玥桥撇开眼神,看了看那些巧果。
他们很少吃这种东西。顾云思大大咧咧地拿起来吃:唔好吃,比我娘做的要好吃!
楼玥桥起身,却不小心打翻了鹿名新端上来的茶,弄湿了袖子。
鹿名认错:怪我没放好。
他耷拉下眼睑,看上去委屈又自责。
楼玥桥嘴角抿平,望向鹿冰酝。
以往这时候,鹿冰酝该安慰他的弟弟了。今天也应该是如此吧?
楼玥桥深吸口气,正要开口,鹿冰酝却对鹿名淡道:下次他们在的时候,你就别进来了。
楼玥桥看出了,鹿名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惊讶伤心。
鹿名有些茫然,但也只能说:那我以后不进来打扰你们。
他离开后,顾云思安回下巴,惊讶道:小云,你不喜欢他啦?
楼玥桥暗暗颔首,对他的做法表示赞同,声音有一丝难以抑制的高兴:此人并非善类,离远些最好。
我不懂这些,顾云思说,小云开心就好。虽然我以前也觉着你太过抬举他了,不敢说。
鹿冰酝托腮认真听着。
以往楼玥桥也说过这话,可鹿冰酝不听,后来他们怕他不高兴,也就不说了。
楼玥桥低头看他:困了?
没有。话是如此,鹿冰酝却打了个哈欠。
天空传来一阵闷雷声,不多时,雨珠如断线般落下,天水一幕。
楼玥桥说:下雨了。
鹿冰酝:留下来一起用膳吧。
他有些事情要和他们说,关于皇上,关于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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