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层云变黑、天空变色,肉眼可见的向下压缩,而水面旋转,水底的漩涡越转越大,不断抽取幻境里的灵气。
幻境中所有的人和物瞬间停滞,消散,如灰尘般飞扬,化作灵气卷入水面漩涡里。
..
咳!
苗从殊吐出一口水,拍了拍胸口,抬头便见周围又是个陌生的景点。
四周围白净空茫好似身处云端,他回头便见郁浮黎距离他十来步之远。苗从殊走过去,正见到郁浮黎收剑的动作,剑身鲜血滑落。下意识顺着剑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瞥见一道尸首分家的身影坠落。
那张恐惧的面孔有点熟悉,好像是叫高阳秀?
苗从殊想起这人正是在湖中岛遇见的,幻境里没碰见,倒是料不到刚出来就撞见,也是足够倒霉。
老郁,这里是什么地方?
郁浮黎瞥了他一眼,天空城。
苗从殊:哇哦。听起来就是个很好玩的地方。
郁浮黎语气温柔:过来,苗苗。我说件很有趣的事情给你听。
苗从殊缩着肩膀,忽然觉得后背有点冷。不过大概是幻境里舒适的生活放松了他的警惕,所以他傻乎乎凑过去问:多有趣?
你看他关注点都是有趣而不是事件本身。
郁浮黎如是想着,温柔的凝望好奇的苗从殊,像是在看纯白的小绵羊。
苗苗,你知道灵墟幻境的执念是谁的吗?
苗从殊:不是瀛方斛的吗?
一看就像是他搞出来的执念。
除了他,没别人能整出那一出乱成球的修罗场。
郁浮黎:那你知道瀛方斛的执念是什么吗?
苗从殊:针织衣帽?还是绿色天然的那种。
郁浮黎:他的执念是你。他笑了起来,温柔得像是一滩舒适得能把猪煮死的温水。瀛方斛想知道你心里想的是谁,爱的是谁,最终会选择谁。
苗丛殊还没意识到关键所在:我的选择始终是你,我猜他现在也该知道答案。
郁浮黎忍不住笑出声。
苗从殊后背一麻,莫名觉得郁浮黎笑里藏刀颇为阴森。
好奇怪,明明看上去很温柔。
郁浮黎掐住苗从殊的后脖子,把他推到跟前来,弓着后背俯下身,一字一句说:不是啊。他的执念是你,所以灵墟幻境选择以你为投射,深入探寻你的内心。
苗苗,那是你的幻境。
原来苗苗的幻境里,一脚踩四条船。
苗苗真会玩。
是不是很刺激?
方便告诉我,你现在的心得吗?
我想知道你是有多刺激?
作者有话要说:苗苗:两腿一蹬,与世无争。
第33章
苗从殊怀疑郁浮黎在诈他。
神经病现任虽然不怎么把他那套阴谋诡计算计人心的阴险套路用在自己身上,但也并非没有。譬如在捉他过往情缘这回事上,郁浮黎挖的坑那就是老母猪戴套、一套接一套,套出新意、套出非一般的路数。
总之就是令人防不胜防。
如是想着,苗从殊当即做出义正言辞的表情:不可能是我!要么你骗我,要么你看错了。
郁浮黎:我可以令命盘碎片出来说,它会记录过程,还会告知你心底真正的执念。说着他便摊开手掌,微弱的金光自掌心浮现。
苗从殊迅速扑上去握住他的手掌,盖住那道金光并把命盘碎片压下去。
这种小事没必要劳驾命盘碎片,再说本来就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道侣之间的事,为什么要让第三者插足?
苗从殊毫不犹豫给命盘碎片扣个第三者的锅。
既然你说灵墟幻境是我的幻境好吧,就当那幻境确实是我的。但我猜测这个、这个幻境的背景它绝非我本意!我怎么可能脚踩四条船?我不是那种不给自己留退路的人我的意思是说,灵墟幻境可能有我内心投射的一部分,但背景是瀛方斛搞出来的!
苗从殊振振有词,越说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儿。
他的幻境怎么可能会令自己陷于脚踩四条船的局面?必定是瀛方斛的设想。
郁浮黎也说过瀛方斛的执念是他,那么灵墟幻境一开始形成便缘于瀛方斛的执念。
在瀛方斛的执念里,他一直认为苗从殊四处勾搭汉子,所以才会出现他脚踩四条船的幻境背景。此后的发展才是幻境根据苗从殊而投射出来、以便于深入探寻他的内心,因此灵墟幻境的执念是瀛方斛的执念,背景、事件发展经过和结果才属于苗从殊。
苗从殊理清这层因果关系,恍然惊悟于郁浮黎语言陷阱的可怕。
还好他镇定,没有自乱阵脚。
怎么能说是我脚踩四条船呢?怎么能说这是我的?苗从殊觉得自己占了理,于是声音大了起来,内心里的小人都在嘚瑟的抖腿。我们两人都差点死在幻境里,我又怎么会觉得刺激?你说这些话,就是在诛我的心!
杀人诛心啊,老郁!
郁浮黎安静的看他表演,等他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蒙混过关才淡声打破幻想:苗苗,就算姓瀛的魔修认定你脚踩四条船,可那也是基于你和其他人有过纠葛的前提。
苗从殊:什么意思?
郁浮黎:如果你和其他人没有过往、一清二白,那么不管姓瀛的魔修再如何臆想,如灵墟幻境那般复杂的情况绝不会发生。
苗从殊震惊:灵墟幻境竟然不搞弄虚作假那一套的吗?如果不搞虚的它算什么幻境?!!
回想幻境里的他是如何嘚瑟?
他在每个前任的心上跳钢刀舞,在郁浮黎面前大秀孔雀开屏舞,还都当着三个前任的面但这些都不重要,因为郁浮黎现在已经知道他曾经养过多少条黄鱼,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就是那池塘里的绿鲤鱼?
苗从殊动了动脖子,企图挣开郁浮黎的钳制然后迅速逃跑,可惜早在他傻乎乎入套时,他就被圈住绝无逃跑的可能。
他吞了吞口水,望进郁浮黎淡色的眼瞳里,见到里面逐渐愈发浓郁的深沉之色,心胆尖儿都颤了颤。
郁浮黎轻声问:苗苗,说话。
苗从殊抖着声说:谈、谈过,分了。
郁浮黎:继续。
感觉脖子后面的手指在挪动,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苗从殊总觉得那漂亮修长适合拿毛笔的手下一刻就会拗断他脆弱的脖子。
这种阴森悚然的感觉,就像是凌迟的前一刻,刀不落下来就提心吊胆,他差点就嗷的一嗓子嚎出来。
没感情,不适合,起初就是凑合过。苗从殊抬手拍了拍郁浮黎的心口,偷觑他一眼,再拍拍心口,企图用这种方式为他降火气。不像我们,见面就是火花星子掉进干草垛,一烧起来轰轰烈烈死活踩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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