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隼崽同时眯起眼睛,一个吸得舒服,一个被薅得舒服,同时获得了难以言喻的满足。
差不多薅完了,苗从殊问隼崽:你是灵兽?看着像是鹰隼。会不会说话?叫什么名字?他想了想,低声问:你认不认识一个仙人?头发长、五官俏,身材还顶好,谁见了都想和他来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
隼崽昂起头颅,闻言一个激灵,这才想起山顶还有个苦等苗从殊十年的神经病主人。于是身形变大,在苗从殊惊愕的目光中一口将他叼起放到后背,翅膀一伸,飞向蓝天。
苗从殊紧抓住黑隼的羽毛大声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黑隼呱呱两声,苗从殊好像就能读懂它在说什么,他问:你是不是要带我去找我刚才说的那个仙人?是的话就喊两声。
黑隼呱了两声,转瞬就突破禁制到了昆仑山顶,飞过美丽平静的镜湖,落在一座木屋的空地。
苗从殊下来,望着眼前的木屋,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感仿佛是久别重逢后产生的不真实感,熟悉却像是刻在了骨子里,哪怕没有记忆,亲切感依旧油然而生。
黑隼跳到庭院里一株光秃秃的大树树顶,呱呱叫着好似在催促苗从殊快点进去。它跳下来大摇大摆的走进木屋,两条细腿被埋在圆滚滚的羽毛里,看上去就很喜感。
黑隼跳上门槛,转身张开翅膀做出快进来的动作。
苗从殊被逗乐,跟着跨进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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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盘推演出苗从殊所在的位置,郁浮黎立即找过去,却只见到一群争奇斗艳的修士在那里勾心斗角。他的神识覆盖这山头的每个角落,清晰的听到他们的对话甚至是心里的声音,包括他们现在的情绪。
恶意、嫉妒、贪婪、担忧
每张面孔无比清晰,却都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郁浮黎睁开眼,眸色深沉,隐含怒意和憎恶。
期待落空后带来的失望和愤怒,因此迁怒下面那群修士的无知无觉和吵闹。
十年来无数日夜遍寻不到苗从殊,脾气变得愈发阴鸷难测的郁浮黎,随手将底下那群修士丢尽昆仑山脉最危险的地域。
他回到木屋,刚落地便觉察到其他人的气息。
郁浮黎在原地愣怔片刻,忽地大步前行,衣袖翻飞、步履匆匆,推开主卧的房门,却见里面空荡荡一如十年来的冷清。
嗒。
细响自隔间传来。
郁浮黎却有些怕那细响只是寻常的意外,扶额于原地停留了一会,他举步向前推开隔间的门,冷风挟裹细雪吹进来。
窗户没关,天外雪花如盐。
屋内榻上,白狐裘里,睡着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玉棠红:挑个凡人,打压示威。
越静池:为了飞升,模仿不忘创新。
越青光:连累苗崽崽。那么懒、那么弱、那么没用的一只崽,可怎么活啊?
乃刹:苗道友和神主重逢了吗?我的佛珠能卖光吗?我有机会成佛吗?
隼崽:终于不用独自面对不该一只隼背负的重担了。
苗苗:想吃爱情的苦。
第45章
窗框积了薄薄一层雪,底下的积雪融化了,雪水流下来形成一条又一条的白色痕迹。
风刮得有些大,雪又漫了进来。
苗从殊觉得冷了,便往白狐裘里缩,把脸都埋了进去。
雪花飘进来落在脖子上,很快就融化了,冷意瞬间浸透层层皮肤。苗从殊打哆嗦,但没醒,把自己埋得更深了。
郁浮黎上前,竖起屏障拦住吹进来的寒风和细雪,立在榻前垂眸看苗从殊。
像一尊雕像那般站了许久,深深地凝望着熟睡中的苗从殊。明明是渴望到骨子里的人,那么随意的出现在眼前,忽然就不知该作何反应。
心里的不真实感漂浮了不知多久,恍然轻飘飘落下来,落地生根,安稳踏实。
郁浮黎伸出手,手指轻轻刮着苗从殊的脸颊,触及温热的皮肤。他忽地喟叹了一声,像烈日之下爆开的尘埃,无声无息、消失于灿烂的光影中。
积攒多年的负面情绪本以为会在见到苗从殊之时爆发,却原来等他真的见到了,才发现仅需苗从殊平静的睡颜就能抹平他所有的憎恨。
郁浮黎坐下来,指腹滑过苗从殊的颈项和脸颊。
苗从殊凭借本能依偎过来,亲昵的摩挲着他的手掌。
郁浮黎的心瞬间便软了下来,乖戾暴躁的神魂得以平静,连平时狂澜汹涌的识海也逐渐缓和。他低头,余光瞥见白狐裘里抖动了一下,接着便是团成球状的隼崽滚出来。
摊开两只翅膀,露出圆圆的肚子一呼一吸,两只细如牙签的脚垂直,爪子蜷缩着,睡梦中不知道碰见了什么,突然抖了一下。
郁浮黎面无表情,拎起隼崽一把扔出昆仑山顶。
他自己还没碰到苗从殊,这东西先把他的人睡了。
平日不管教,倒是越来越蠢。
郁浮黎掀开白狐裘,刹那的冷意令苗从殊不适,但很快又有一具身体钻进来,而白狐裘盖了回去。莫名熟悉的气息很舒服,苗从殊自发钻进郁浮黎的怀抱里。
郁浮黎眯起了眼,拥抱住苗从殊的那一瞬间像是灵魂寻到了归处。
昆仑山顶,风雪天里,他们交颈而眠。
**
呈抛物线被扔出昆仑山顶掉进老树窝里的黑隼迷迷瞪瞪醒过来,发现自己不在木屋里还以为又梦游。待它回溯一番轨迹,却发现是神经病主人再次将它扔出来。
黑隼:真的很有病。
老树两根树藤悄摸摸爬上来,戳着黑隼园墩厚实的后背,期期艾艾的问:神主夫人记得我吗?
黑隼呱呱两声表示苗从殊夸过葫芦果味道好,老树便心满意足,格外开心。
..
苗从殊醒了。
他双眼无神的凝望木屋屋顶,努力保持理智和镇定,判断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身旁有个人紧紧的搂抱住他,头颅埋在他颈项里,一抬手就能摸到乌黑顺滑的长发。
刚开始发现身边睡了个陌生男人,苗从殊有点慌,因为心里有个人,所以大海泄洪只等他来住。
家里的鱼要杀光,外来的船要拒绝,节操是必须稳住的东西,贞操还有吗?
算了,不重要。
苗从殊稍微侧头去看身旁的男人,待发现他就是瀑布底下一见钟情的仙人,陡然觉得幸福来得太快有点反应不过来。
感觉自己的世界里开了一场盛大的烟花,而他已经从成亲想到未来养什么类型的家庭小宠物。
胡思乱想之际,苗从殊冷不丁对上浅色的眼睛,心脏漏跳一拍,不由愣住。他眼睛眨了一下,举起打招呼:你好我叫苗从殊,是个努力上进勤学苦练不怎么高贵的青年才俊。
苗从殊停顿,心想是不是暗示得不到位,于是干脆明示:随便泡泡,投怀送抱。
所以赶紧牵住他的手,放下心中的困惑,大家一起坠入爱的漩涡。
郁浮黎起身,顺滑乌黑的长发从肩头滑落,眼皮低垂,睫毛长长,面如冠玉,哪怕是随便瞟过来的一眼都能夺了苗从殊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