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从殊:不。我不是。
众人昂首眺望,靠近瀛方斛的魔将则速速后退到安全的地方,他们惹不起那群大佬。
朱厌城里,哗然声起。
越青光艳羡:苗道友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何等恣意畅快的养鱼生活?
没有是是非非,没有修真和飞升的压力,更没有谁对不起谁,只关心鱼肥不肥。
乘风破浪,其乐无穷。
乃刹惋惜:苗施主本与我佛有缘。
武要离:哪位妇女与你佛无缘?这缘分属实廉价。
乃刹:你们都不懂开光的乐趣。
白玉京。
越定檀失手捏碎他手里盘的两千年核桃,目眦尽裂:居然是羊驼?!这些人都什么破眼光?
魔宫高台。
郁浮黎弹了个响指,隼崽便跃入台底,再跃出时陡然变大,张口一把将高台吞进去。而其他人则见到黑色的雾气笼罩高台,只吞噬了郁浮黎和苗从殊等四人。
什么情况?、是不是在打架?杀奸夫?、魔主和境主估计没法活着走出来可惜不能亲眼看到战况。
闻言,周边几人对他投来敬佩的目光。这道友怕是没见过十年前整个太玄宗山脉都被夷平的盛况,话说回来,魔宫、或者说魔域还能保住吗?
外面揣测不断,里面风平浪静。
苗从殊钻进郁浮黎的袖中乾坤变成人身,穿好衣服再出来,找了十年都没找到人的瀛方斛和鹿桑荼见状,神色微动,见他安然无恙、脸色红润,而且修为臻至大乘期,可见郁浮黎将他照顾得很好。
他们便放心了。
鹿桑荼提出想和苗从殊单独说话:郁神主,我知苗殊什么动静都瞒不过您。但这是最后一回。
瀛方斛紧跟着提出相同要求。
郁浮黎撩起眼皮:不行。
瀛方斛:你非得盯那么死?百年前若非我和殊殊所求之道截然相反,现在他已经是我的魔后、我唯一的道侣!
这话触到郁浮黎的逆鳞,空间重压陡然集中砸落瀛方斛和鹿桑荼的后背,压得他一个趔趄险些向前倾倒。却听郁浮黎的语气带了一丝阴郁:若不是算计,轮得到你们?
苗从殊隐约听到郁浮黎说什么,但耳朵像被黑雾堵塞住,他疑问出声。
郁浮黎捏了捏苗从殊的脖颈,淡声说:没什么。
瀛方斛和鹿桑荼此时已经满头大汗,脊梁几乎被压垮。鹿桑荼抬头看向苗从殊,稳住气息说道:苗殊,你刚才听到我们的请求。你自己决定听不听,我想说的事情有关于你
苗从殊回头看郁浮黎,郁浮黎长而直的眼睫毛挡住眼眸,叫人无法看出他此刻是什么想法。
苗从殊眨了下眼睛,扯了扯郁浮黎的衣袖,在他耳旁说:他们是我惹来的因果,也是我的情缘过去、都过去了,但是最后一次解决,我亲自来解决。
郁浮黎凉凉的扫了他一眼,最后一次。
苗从殊以为他指的是最后一次容忍他和前情缘纠缠,当然后来他才知道这句话包含的意思更多。
必须。
苗从殊拍胸口担保,然后深吸口气,朝瀛方斛和鹿桑荼走去,这还是阔别几百年头一次以如此平静的心态面对他们。
早该来一次开诚布公的和平分手了。
因为修为而膨胀的苗从殊给自己加油打气,然后看到鹿桑荼背后嗡鸣的鬼头妖刀,脚下一转还是来到瀛方斛身边:说吧。
瀛小漂亮虽然嗜好诡异,但是感觉比较好说话。
瀛方斛扯了扯唇角,把苗从殊拉进自己的识海。他的识海是广阔浩渺的血红色焦土,如早期闻之色变的魔窟。没有苗从殊后来种起来的菜地,只有死气沉沉的焦土。
冒着血腥味的焦土才是魔窟,是他有意识以来便挣扎生存的地方。瀛方斛如是想着,明明最开始苗从殊是属于他的,可为何连魔窟都得到了他的馈赠,唯独自己什么都没有?
苗从殊:你这识海,多少种点菜。修士的识海便是心境,心境如何,呈现出来的识海便如何。
瀛方斛:你送我的草原还不够绿吗?
苗从殊:不然养点鱼?反正生机勃勃就好。
瀛方斛:然后同类相残?
苗从殊:您这样我们就没法正常交流了。
嗤。瀛方斛睨了眼苗从殊,单手扯开衣领露出精致的锁骨、白皙的胸膛和腹肌。
苗从殊挡住眼睛:别这样,冷静点。
你脑子里想什么?瀛方斛在心口处划一刀:我挖心拿点东西而已。
苗从殊:你何必裸上身?
瀛方斛:我乐意。
苗从殊:你开心就好。
瀛方斛的手指很修长,指甲黑色的、尖尖的,看上去很漂亮。他用长而尖的指甲剖开心口、划开心脏,从里面取出一滴绿色的水珠,然后白着脸递给苗从殊:拿去。
苗从殊接过水珠装在灵器里,问道:这是什么?
蛇鳄之毒。瀛方斛轻描淡写,手指甲往心口那么一抹,伤口瞬时完好无损。我杀了上万头蛇鳄,取出来的毒,存在心口才炼出这么一滴。
苗从殊愣住,瀛方斛疯了?蛇鳄之毒对修士的伤害有多强大有目共睹,他把那么多蛇鳄之毒存在心口炼化就不怕死吗?
瀛方斛见他满脸震惊,噗嗤一声笑出来:我是尸傀,世间剧毒再可怕也毒不死一具尸体。
苗从殊瞪大双眼,低斥:你不怕死吗?
所谓尸傀便是将自己杀死再锁魂,利用无数残忍的方式将躯体和神魂再度融合,过程极其痛苦,而且危险。
一不小心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瀛方斛:这是我的道。他追求的修罗道,没有生死的区别。
朝闻道夕可死矣。
瀛方斛从不后悔自己选择的修罗道。唯一遗憾的事情便是百年前不懂事,强求苗从殊和他同道修行,要他跟着变成尸傀。
结果便是苗从殊跑了,他还死不悔改,企图以自身为例告诉苗从殊不要害怕,可以跟他一起走。
苗从殊愣神之际,瀛方斛突袭,碰了他的脸又迅速缩回去。
我突然觉得你还是活着比较好,他歪着头,表情在回味刚才的触碰,有点病态:是暖的。
懒懒散散不怎么爱修炼,随心所欲、及时行乐,热爱阳光和自由,爱吃爱睡永远笑着的苗从殊,才是他心里的苗从殊。
苗从殊:你心里是不是在夸我?
瀛方斛点头:害羞了?
怎么会?苗从殊:你不要觉得不安,我觉得我还可以听两大缸的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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