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容曦咬着下唇,眼睛忍不住的上下打量对方,想到侍女小碧与她说话的,心一横:你喜欢少君?
不等他答,又别开眼:是了,少君那样的人.....朝夕相处,身边的人很难不被他吸引。
周璟凝视着她:你想说什么。
崔容曦旋即转身与他对视,精美的绣鞋踩在地上发出轻轻的响声:我想告诉你,你与少君是没有结果的。你知道.....长公主最看重的就是少君阁下了,她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与一个男子在一起的。
周璟带着面具的脸让人无法读懂他的神情,冷淡地说:所以呢。
崔容曦捏帕,他怎么这么不识好歹!真是,她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如果为少君着想,对方就应该主动提出退让才是。
清了清嗓子,她打算再暗示一番。
哟。
即将发出的言语被掐断,崔容曦见到一男一女径直从回廊走来,撞见这一幕眼睛慢慢瞪大。
哇哦。
苏依依跟着唐碳去厨房提了吃的回来,见到周璟居然跟一个漂亮的女子站在一块儿,那个女子还有些眼熟,像是昨日在女席间见到的崔家小姐。
她对她的印象可是深刻的很,宴会的全程对方都仰着脖子往男席那边看,生怕人不知道她爱慕谁似的。
现在这情况,来示威了?
眼珠转了转,苏依依故意开口:呀,原来季少侠你认识崔家的小姐?你们方才在这里说什么呢。
崔容曦立即慌乱地系上面纱,以她的身份单独约季贞一个外男出来谈话已经出格了,如今又被唐碳和苏依依撞见,简直羞死。
你,你好好考虑我的话。柔声对周璟说,崔容曦不敢再待下去,转身捂着脸急匆匆的走了。
一条雪白的手帕不小心从腰间掉落在地面。
斜睨了一眼崔容曦离开的方向,苏依依瞥向沉默得跟木桩似站在原地的周璟,胳膊交叠在胸前:这样的娘们呀,我见得多了,就喜欢仗着身份耀武耀威欺负人什么的。她是楚少侠的什么人?就敢这样过来扯高气扬地与你说话?季少侠你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唐碳挠挠头:我,我觉得她挺好看的呀漂亮。
苏依依叉腰瞪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唐碳缩了缩脖子。
在走廊里站了几分钟,楚昭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他看见前方的唐碳三人,有些惊讶这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的三个人怎么会在一起。
不过两秒,他的眼神就落在了周璟身上,直裰的白袍洁净,腰间扎条同色云纹带,勾勒出清瘦挺拔的腰身,青年无意识摸着腰间的碧玉腰佩,神色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我回来了。像一个刚刚归家跟妻子汇报的人,楚昭眨了眨眼: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有..!唐碳结巴着开口想要说话,被苏依依敲了一个爆栗拖走。
周璟轻轻的摇了摇头。
抬头看向他:我出来练剑。怎么样,今日还顺利吗。
楚昭轻哼了一声,跟着他走进屋:风鼎啸这个人有些古怪,不过野心昭然若揭,明天你就知道了。明日是曲江宴的最后一日,我就不信他不会把意图暴露出来。
走了一会儿,他转向身后默默跟着的人。
怎么感觉.....今天你有点怪怪的。男人的眼眸眯起,视线在周璟的脸上打转,以前给他的感觉也很乖,但跟现在有些不同,差别是.....感觉对方现在的情绪有些低落?
楚昭打定主意要探个明白。
靠在门框边,指尖去捧对方的脸,声音戏谑:让我看看,我们的小殿下在想什么?
周璟吓了一跳,楚昭见眼前的一双眸子瞬间变得微湿,像只抿着唇的小兔子一样慌乱看了下四周,紧张地低声说:别叫我这个,会被认出来的。
怕什么?楚昭懒懒道:这里又没有外人。
被他吊儿郎当的姿态弄得耳尖发红,周璟绷着脸就要进门,被楚昭一下拦住,壁咚在门口:不给进~
轻轻一勾,面具便被他勾了走。楚昭好心情地看着眼前人被他逗弄的情绪变化,低下头去咬对方的唇尖,一手撑在周璟脑后的门槛上,纯然的男性气息包围住对方。
院内的秋叶纷纷扬扬的洒落,红如焰火,提着裙摆返身寻帕的崔容曦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见了这一幕。
同样高大俊美的青年交叠在一起,唇齿缠绵,眉目间流露的感情
是那样的美好。
......
宴会最后一日。
曲江宴的目的果然不止听听曲儿赏赏舞那么简单,这日,当着众人的面,一樽樽酒水与香炉被抬上宴席。
看着顶上的架势,楚昭方心知此次的重头戏来了。
风鼎啸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着五爪金线紫龙,一步一步往高台上走去,气势磅礴:古人有言曰: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今周帝德不类,至令百姓饥荒,更相啖食。天道不远,谴告匪虚,万姓有过,在予一人。今予发惟恭行天之罚今日之事
总结了周皇室的种种罪行,尤其是周帝,那累累的叫一个罄竹难书,最后大喊:天命不在周在吾,吾当为北王!!
啪嗒。酒盏被碰倒,底下的人众生百态,有人目露兴奋,有人半眯着眸细细琢磨。
楚昭感到身边周璟的身体一下绷紧了。
台上。风鼎啸将杯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扬唇望向众人:诸位,请
曲江宴,称王宴,场内诸人此刻真正明白了这场宴会的意义,大周建朝以来第一个异姓王,就这么诞生了。
众人心下的真正情绪究竟如何除了他们自己无人知晓,此情此景,在镇北侯的眼皮子底下,大部分人皆抬手礼节性举杯,给了对方一个面子。
楚昭面色平淡,这杯酒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没有动。
周璟带着面具,露出来紧抿的唇瓣泄露了他的心绪。
见状,他默默牵紧对方的手。
喵?胖胖好奇的甩了甩尾巴,两只毛茸茸的前爪踩上木桌,好奇地低头去嗅那杯里的酒液。
喵嗷!!酒盏一下被拍翻,滚下桌面,响起的一声尖锐猫叫异常的格格不入,引得诸门阀势力的首领目光投来,进行到关键时刻的风鼎啸更是皱了皱眉,不由怀疑他是故意的。
胖胖?
楚昭伸手去抱它,橘猫碧绿的猫瞳紧紧盯着那只酒盏,像是在看什么天大的敌人,还对着其龇牙咧嘴地咆哮了一声。
楚昭皱眉,酒里难道有什么不对劲?
一人一猫的行为在寂静的室内太夺目,有人禁不住一声冷笑,早在前日就看不惯楚昭的大出风头,如今捉住把柄,于是大肆嘲讽:楚少君不是对咱们北侯有意见吧?三番两次在宴席上搞事,我看啊,少君你得好好管教这不懂事的畜生才是!
出口的恰为第一日就贬低胖胖的中年文士。
楚昭正把胖胖从桌面抱到他的膝上,闻言冷冷抬头:你说我的猫儿是畜生?镇北侯的变异老虎也是猫科,你指桑骂槐有何居心?
你!
风鼎啸打断他们:好了!本侯暂且不计较这件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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