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戍道:“看看真相,看看为何薛飞不得不死!”
宋君戍拉着蘅芷,一路朝里面走。直到最里面一处低矮的草屋前,才停了下来。
宋君戍带着蘅芷站在草屋的窗户外,立面只点了一盏油灯,光线极为昏暗。
屋子就一间,立面乱糟糟的,也没个正经床铺,地上的草垛搭了个铺子,上面铺着又脏又破的床褥。
油灯下坐着一个老妪,手里还在做针线活,满面的皱纹,又瘦又干巴。
“这是谁?”蘅芷问。
“一个老妇人,一个可怜的老妇人!”宋君戍回道。
蘅芷问:“她就一个人吗?这么晚竟然还在绣花,光线这么暗,也不怕眼睛伤了?”
宋君戍道:“她要活下去,唯有靠着替人做针线活挣一点口粮!”
“她没有子女,没有情人吗?”蘅芷问,这么老的老人,孤苦无依,实在可怜得很。
宋君戍道:“从前有的,儿女双全,美满幸福!”
“那……怎么会变成这样?”蘅芷不解,“是她的儿女抛弃她了吗?”
宋君戍摇头,道:“都死了,被薛飞逼死的,她的老伴儿也是被薛飞命人打死的,儿子在流放途中也死了,女儿上吊自杀了!”
蘅芷大惊,难以置信地看着宋君戍。
“怎么会这样?”蘅芷问,“薛飞为何要逼死这一家人?”
宋君戍拉着蘅芷继续朝前走,在那老妇人隔了几家之后,是一处残破得小屋,已经空无一人了。
“这一家五口,全数死在了薛飞手里!”
蘅芷问:“薛飞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儿?他为何要来逼死这些穷苦百姓?”
“并非都是穷苦百姓,刚刚那一户老妇人,她的老伴儿本是王都一个小官,官职不高,但办事勤恳,尽职尽责,可因为对薛飞以权谋私,欺压良善不满,而得罪了薛飞,招来了横祸!”
“小官的女儿长得有几分姿色,所以薛飞就像强占去,要娶人家做妾,可那姑娘不答应,薛飞便使毒计,先是害的小官罢官免职,又诬陷他儿子杀人,判了死刑,小官的女儿为了救弟弟,只好答应委身于薛飞!”
“可薛飞不仅没有放过她一家人,逼死了小官,将小官的儿子流放了,又命人在中途杀了他,那女孩儿不堪受辱,上吊自尽了,独留了这个老妇人一人凄凄惨惨地活着!”
宋君戍将那老妇人一家落难的经过说给了蘅芷听。
蘅芷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愤怒,咬牙道:“他怎么这样狠毒?”
“狠毒得还有呢,这破屋的一家,被他直接灭门了,只因为看上了这一家祖传的一把玉壶,想要拿去孝敬宋君仁,人家不给,就把人家一家都逼死了!”
宋君戍的眼神充满了愤怒。
蘅芷听了,简直要恨死了,道:“他死一百次也不够的!”
“孤也是这么以为的,可他背后不仅有宋君仁和南夫人保着,王上也格外看重他,他是有恃无恐,越发变本加厉,这些年也不知祸害了多少无辜!”
宋君戍叹息了一声,带着浓浓的无奈和悲悯之意。
蘅芷道:“果然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薛家那孤儿寡母三人,是被薛飞连累了,他们就不该有这样的夫君和父亲!”
“薛家孤儿寡母……他们也不全是无辜吧,薛飞这些年搜刮了多少不义之财,他们是受益者,如今也该付出点儿代价了,比之那些被薛飞逼得家破人亡的人家,他们好歹生活富足,衣食无忧!”
宋君戍并不是没有同情心,只是觉得同情心不能给不该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