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卒,以无名宫人的身份被埋葬,无声无息,后世也不会记得在这宋国王宫内,曾有过这样一个人。
宋襄王得知柳夫人的死讯,也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仿佛只是死了个宫女那么轻描淡写,甚至内心还有那么一点儿快意,谁让这个女人,竟然敢谋反,敢对他不忠心,敢害他?
宋襄王从未觉得对不起柳夫人,哪怕他从不爱她,一直冷落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爱情嘛,怎么能勉强呢?
他给了她荣华富贵,给了她地位尊荣,让她的母族得以享受富贵,就已经很不错了。
宋襄王现在关心的,只有因为受了伤不得不卧床养伤的付明雪。
他自己也伤的不轻,要不是御医来得及时,他可能都活不成,尽管这样,宋襄王也还是放不下付明雪,干脆让人将付明雪抬到自己的寝宫,俩人一起养伤。
付明雪经历过柳家叛乱,内心十分复杂,整天郁郁寡欢,不是因为收到了过度惊吓,而是因为宋襄王对她的感情。
她依然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爱宋襄王,可当晚宋襄王的维护和牺牲,也震撼到了她的心。
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对他到底是恨多一点,还是感动多一点。
“雪儿,你怎么一直都不说话?是不是还在害怕?”宋襄王担忧地看着付明雪,他也不能下地去安抚她,只能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她。
付明雪也侧过头看着宋襄王,虚弱地笑了笑,道:“差一点儿就死了,怎么能不害怕呢?可最害怕的,还是让陛下也为我挡了一剑,若陛下有个好歹,我怕是玩死难辞其咎!”
“傻瓜,孤王好好的呢,我是男人,自然要保护你,别自责了,你没有错,错的是那几个乱臣贼子!”宋襄王咬牙切齿地道。
付明雪问:“听说柳夫人和柳智都已经被处死了?”
“自然要处死的,这样的乱臣贼子,千刀万剐都不足惜!”宋襄王冷漠地道。
付明雪问:“柳夫人……不,柳氏虽然死不足惜,可一想到她也陪伴了陛下二十多年,总还是难免唏嘘!她怎么就那么糊涂,要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儿呢?”
“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说她了,说起她孤王心中就烦透了,这个女人,歹毒极了!”宋襄王只有对柳氏满满地愤怒和厌恶。
付明雪有时候都搞不懂,宋襄王到底是无情还是深情,他可以为了救自己奋不顾身,连江山也可以拱手相让,可为什么对一个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女人,又这般冷血无情呢?
这分明是同一个人,却有着迥然不同的两面,多情时多情,绝情也是真的绝情。
“陛下……从未爱过柳夫人吗?”付明雪试探地问。
宋襄王失笑,问:“你是吃味儿了吗?傻丫头,孤王对她不过是责任,她是柳太傅的女儿,柳家兄弟又能替孤王做很多事,于情于理,孤王也都要多关照她一些,可这无关于感情,你可别多想,从前你受了她不少委屈,以后她再也伤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