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果然能言善辩,蘅芷听了他这一席冠冕堂皇的话,差一点儿都要被他说服了。
蘅芷略沉吟了片刻,才回道:“我很赞同先生的话,只有一点不太敢苟同,人之初,性本善,我觉得不是这样,人之初,性本恶才对,如果性本善,就不需要教化了,正是因为有了薛樊这样性本恶的孩子,才会出现欺凌弱小的现象,可在这过程中,我并未看到明德书院的师长给以教化和制止,只看到了你们的纵容和包庇,这种宽容恐怕不会让薛樊之流破茧成蝶,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让他们变本加厉!”
幸内心暗暗惊叹于蘅芷的冷静,一般人听他说话,到最后都会被他给说服。
没想到蘅芷这般冷静,还能挑出他话里的毛病,加以反驳。
“太子妃,您说的太严重了,老朽刚刚了解过了,薛樊和那几个孩子本质上都不坏,只是贪玩了一些,喜欢和新来的小伙伴开玩笑,可能都是孩子,并不能掌握分寸,玩笑开过头了,反而伤害了李瓜,他们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几个学生的家人也答应给以李瓜一定的补偿,只是他们都是孩子,还需要继续留在明德书院读书,您可以网开一面吗?”
幸恭敬有礼,言辞恳切,风度儒雅,即便都是帮那些坏学生开脱的说辞,可也说得不疾不徐,有礼有节,让人都不忍心冲他发火。
蘅芷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明明自己已经被激怒了,很想爆发,可看着他那满头银发,还有瘦弱的身体,脸上的皱纹里都透着那么一股沧桑,就很难爆发出来。
好像自己冲着他大声嚷嚷,都是在欺凌他。
蘅芷忍了又忍,才忍住了爆炸的冲动,耐着性子道:“先生,我想你并没有搞清楚,他们并不是和李瓜开玩笑,这就是明目张胆地欺凌,你知道李瓜现在还昏迷不醒吗?你知道他伤的多重吗?他流了多少血,你看到了吗?”
幸露出几分诧异,问:“伤的很重吗?他们说只是破了皮,并没有多重的伤啊!”
“他们当然可以信口胡说,我想大家也都知道我的出身,我就是个大夫,是我亲手为李瓜治疗的,伤口有一指长,流了很多血,还不确定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醒过来之后如果落下什么病根,那这孩子的一辈子都被毁了!”蘅芷难过地道。
幸皱着眉头,他本以为是蘅芷仗着自己是太子妃,恰好她的义子又在学院受了伤,所以故意来挑事找茬,彰显威风。
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李瓜他并没见过,可一想到一个孩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心里也十分难受。
“太子妃,老朽有个不情之请,请太子妃成全,老朽想要亲自去看望一下李瓜,他既然入了我明德书院,就是我的学生了,我虽然未曾见过他,但为人师者,理当关爱自己的学生!”
幸态度恳切,言语真诚,蘅芷稍稍有些松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