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芷动了动唇,还是道,“没什么,一直大飞虫而已,已经掉进火盆里了,你去休息吧。”
如烟这才放心地退下。
宋君戍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深深地吸了口气,轻笑道,“也就你这么胆大包天,明明已经有了新后,还纵容自己的宫人叫自己娘娘。”
蘅芷一听此事,心中的暗喜一扫而空,她沉静的道,“陛下心中已经没了臣妾,还来我这冷清的凤鸾殿里做什么?”
宋君戍闭眼,贪恋嗅着她身上熟悉的药香气,紧了紧手臂,“要是你不知道此事的前因后果,还不早就来跟朕发脾气?”
可能不会去找他闹,但也绝对不会安安分分地待宫中。
“所以陛下就有恃无恐,晾了我两日?”蘅芷有些责怪的问道。
宋君戍听出她的委屈,将她整个人翻转过来,凝着她水汽朦胧的眸,嗓音陡然沙哑,“蘅儿,朕是在抽不开身,又不能让流淳发现,这才勉强抽出空来。”
看她把整张脸埋进自己胸前,宋君戍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突然揶揄道,“也不知是谁,出宫前还恨极了我,对朕爱答不理。”
蘅芷哼了一声,不再答话。
“流淳有没有找你麻烦?”宋君戍伸手抚上她的面颊。
借着旁边的火光,蘅芷抬起头,这才看清了宋君戍的脸。他还是如往日般英俊,只是眼下重重的黛色和下巴一圈青胡渣,显得整个人十分疲劳,整个人也好像瘦了一圈。
她摇摇头,伸出手指摩挲着他的下巴,“清晨又要离开了,你不用担心我,流淳不过是南疆一个小丫头,我身后还有那么多人为我撑腰,她还欺负不到我头上来,陛下安心休息吧。”
宋君戍这才闭上了眼。二人谁也没有说话。说是让他安心休息,可他揽着怀里的人,久久也没能入眠,直到身边的女人呼吸开始变得均匀,他才有些好笑地叹了口气,低声道,“蘅儿,等着一切都结束,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清晨离开前,宋君戍细心地替他掖好被角,贪恋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无奈地转身离去。
蘅芷醒的时候,就被锦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种满足感从心里油然而生,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棚顶的琉璃瓦,她刚要起身,便听外面一阵吵嚷。
“如烟,发生什么了?”蘅芷撑起了身子问道。
如烟推门进来,抿了抿唇,“娘娘,一个粗使宫女在您的窗外发现的男人的脚印。大吵大嚷起来了。”
蘅芷抿了抿唇。外头的粗使丫鬟不能近身伺候,她自然也没有注意过。
不过……在自己主子的宫里发现了这样的事,不息事宁人还这样旗鼓张扬的,要不是别的宫安插进来的,就是脑子有问题。
想起昨天晚上宋君戍悄摸摸地从窗子进来,蘅芷有些好笑地道,“替我更衣吧,我们出去看看。”
如烟看着自家主子从容不迫的模样,有些不解,却也没问。安静的跟着自家娘娘来到院子里。
“娘娘,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男子的脚印?”那粗使丫鬟状似疑惑,看着自己身边已经围了一些宫女,十分大胆地说道,“这脚印一直到您窗子下头。可是……”她顿了顿,为难地看着蘅芷,“住在凤鸾殿的男人,便只有那位白发的穆公子了……”
话已至此,蘅芷突然掩唇笑出了声,“你是哪个宫里的?”
那宫女见她丝毫没有慌张,不禁一愣,“凤鸾殿里的啊。”
“我凤鸾殿可没有你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蘅芷目光突然凌厉地扫向她,“我不过刚失势,你变迫不及待地找好下家了?我凤鸾殿是亏待了你是怎么?”
那宫女目光有些躲闪,“你在说什么。”
“你心里清楚。”蘅芷淡淡地道,不愿与她周旋,转身进了殿去,“如烟,交给你吧。”
她今日好不容易心情好转,可不想一清早就被这等见风使舵的人扰了兴致。
如烟领命,转身便呵斥道,“你自己去掌事姑姑那里领罚,我们娘娘眼里揉不得沙子。你要是觉得哪里好,便赶紧去投奔,绝对无人阻拦。”
说完,如烟往旁边扫了一圈,“不光是她,你们当中任何一人,要是不愿在此伺候,寻了更好的地方,都可以走。”
此言一出,好几个小丫头低头交头接耳起来。
如烟见状,一下冷了脸,“你们商量好了就报上去,自己收拾好了尽快离开。”
蘅芷云淡风轻地坐在椅子上喝着早茶,见如烟气愤地进来,丝毫不意外。
“娘娘,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如烟跺脚。
“怎么,墙头草你见得少了?”蘅芷低头吹了吹茶水,满不在乎道。
半晌,如烟凑上前来,“娘娘,看你样子,好像早就知道这个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