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夫人了然一笑,从椅子上起身,拍拍儿子的肩:“说实话,看到你这样,娘很欣慰,娘在你爹出事那会儿,没随着他一同离去、而是守着这座空荡荡的将军府,不是为了虚名,而是,想看到你成家、看到你与媳妇恩爱、看到阙家子孙满堂……以至于日后下去见你爹时,能一脸骄傲地告诉他:儿子很好!很像他!也是个有担当、有责任的男人!”
阙聿宸一把抱住了母亲,下巴搁在母亲纤细的肩膀上,哽咽低唤:“娘……”
“做什么?这么大个人了,还和娘亲搂搂抱抱的,也不害臊……想抱也该抱你媳妇去
阙夫人嘴里犟着,双手却环上儿子的背,轻轻拍着,心里念到:“日子过得可真快!老爷,宸儿都快娶媳了,女方家的丫头,我已着人细细打探过,确实没外头传得那么糟糕,你大可放心了!宸儿之所以娶她,不是为了皇命、也不是为了其他,而是,媳妇有了咱阙家的子嗣……”
若问阙夫人如何知道的?这还不简单!儿子去宫里找皇上赐婚那日,她就找来了在儿子院落当值的丫鬟、小厮,逐一问了个遍,软硬兼施,总算给问出了一些事情:季夫人携女来府里做客那次,儿子居然偷“吃”了人家闺女,还可能害得人家闺女怀孕了。
这一来,阙夫人是既喜又忧。喜得是儿子开窍了,阙家有后了;忧的是,季宁歌在外头的风评委实不怎么好听,虽说当年的自己,在严馥城也是有名的一霸,可她自己心里清楚,那“霸”的后面隐藏着什么样的故事。但是季宁歌……
阙夫人思索再三,决定派些人在暗中观察季宁歌,隔三差五的来报,让她总算安了心。也更喜欢那个尚未过门的媳妇了。后来听儿子说她在香积寺差点出事,还亲手下厨做了几道严馥城出名的米糕,且都是孕妇喜欢的口味,也不知她爱不爱吃。可儿子一直瞒着她这桩事,她也不好主动问。毕竟,她也是瞒着儿子审问的下人,一旦被儿子得知,怕是会气得不轻。
……
“小姐——小姐——”
大清早的,叫魂啊……
不知道她昨夜很晚……哦!不!应该说是过了午夜、甚至快到凌晨才睡着的吗?
就为了那个该死的吻!
卫嫦被沅玉唤醒,睡眼惺送地坐起身。再没有睡饱,难得一次的请安还是得去的。
可当她顶着一对新鲜出炉的熊猫眼,坐到梳妆镜前,一连盖了好几层脂粉,也遮不住下眼圈的阴影时,卫嫦心里把那个挨千刀的罪魁祸首咒了千儿八百遍……
“小姐,这样行吗?”
沅玉虽觉得奇怪——主子怎会平白无故眼圈发黑?
转念一想,许是前一日可怕的经历让主子做噩梦了,不禁心疼地说:“不如,让奴婢去与夫人说:小姐昨儿晚上没睡好,求夫人免了小姐今日的请安?”
今儿又是季府一大家子齐聚一堂共进早膳的日子。依往例,是要先去前院请早安,再去膳厅用早膳的。
“算了,统共也没几次了,免得被有心人说我拿乔……不就眼圈黑了点吗?遮不住就别遮了,怪难看的!”
她其实是怕这些胭脂花粉对腹中的小包子有害。
沅玉退开几步,站远了打量几眼,点头道:“奴婢瞧着还行。”
卫嫦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那就走把!早去早回!”回来就补眠!困死她了!
“小姐!小姐!”
主仆二人正要下楼,却听沅珠一路扯着嗓门跑上了楼。
“干啥?一大清早就咋咋呼呼的!”
沅玉皱着眉瞪了她一眼:“夫人交代的事又忘了?若是到了将军府,你也这般样子,没得给小姐脸上抹黑……”
“嘿嘿!珠儿知错了!好姐姐!好小姐!你们大人有大量,就原谅珠儿这一次吧!”
卫嫦笑睨了她一眼,懒洋洋地问:“说吧!这回又有什么新鲜事了?”
“还是小姐理解奴婢!”沅珠得瑟地朝沅玉眨眨眼,这才正色道:“是秦大老爷来了!夫人刚遣蝶翠姐姐过来说,让小姐洗漱好了即刻去前院!”
卫嫦一愣,脱口反问:“秦大老爷?”那是谁呀?
“是呀。蝶翠姐姐说,秦大老爷才从东渡国回来没几几日,就赶着来给小姐添妆礼了呢!”
噢!卫嫦恍然大悟,原来是秦雍——秦氏的大兄弟、季宁歌的大舅父啊!
可是,昨儿不是才听秦氏说要歇上两日才来逐鹿城的吗?怎么今日就到了?
不过,一想到秦雍的人设原型,再想到秦氏描述的那些东渡国特产,卫嫦就止不住雀跃:“那还等什么!走!这就去前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