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纳闷着,却见一旁伺候的宫人,给她端来了一个蒲团,轻轻放到了她的跟前,嘴里说了一句:“阙夫人请用!”
“谢谢!”卫嫦下意识地启口谢了一句,这才明白皇上制止她的意思,心头微微泛暖,垂着眼睑,跪在蒲团上,向殿上的人磕了几个响头,谢过了浩荡的隆恩。
“免礼。”赵睿臻扬着微笑,静静打量了一番底下跪着的人,并让宫人端了把扶手椅,赐她落座。
卫嫦哪里敢坐,忙低头垂睑:“臣妾惶恐。”
“哈哈!不打紧!但坐无妨,朕还有几句话要与阙爱卿聊,闻知阙夫人怀有身孕,还是坐着小憩片刻,待朕交代一二,再让阙爱卿送你去太后处请安。”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卫嫦再扭捏着不落座,反倒显得小家子,于是朝赵睿臻福了福身:“既如此,臣妾恭敬不如从命。”
语毕,退到一旁安静地坐下了。
宫人给她奉上香茗,卫嫦微笑着谢过,当然没好意思喝,就这么两手搁在膝上,垂着眼睑安静地坐着。
赵睿臻说是有话与阙聿宸说,实则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传说中娇蛮跋扈的季氏千金,是否真如晏氏说的转变很大。
阙聿宸起初心里纳闷,皇上缘何要当着她的面,拉他聊正事儿?不过没一会儿,听出赵睿臻纯属是在没话找话,再迟钝也猜到了。眼角扫了扫一旁娴静而坐的小妻子,见她神色如常,也就宽了心,想着既有太后召见的懿旨在,皇上也不会留他们太久。
果不其然,也就一盏茶的工夫,赵睿臻就放他们夫妻二人离开了。
待两人出了殿,招手唤来一旁的宫人,“阙夫人送来的是什么?”
“禀皇上,是套茶具。”
宫人双手捧着,连同外面的精美包装,一并呈到了案上。
赵睿臻挑了挑眉,茶具?会不会太小家子气了?他身为九五之尊,岂会没套像样的茶具?不要太多哦。
想归想,还是不由自主地打开了包装。
当他瞧清礼盒里躺着的物什时,不由眼前一亮:原来是这样的茶具!倒是难为她有心了。
“皇上,奴才觉得这阙夫人,不像外头传得那么……那么……”
恭候在旁的宫人,得了卫嫦三两次的感谢和微笑,此刻也不由替她说起好话来。
“那么什么?”
赵睿臻随口接着,视线却专注地打量着已从礼盒移到案上的茶具。
有别于寻常茶具的繁复组成,这套质地上佳的白玉茶具,其实就一把茶壶、两只茶盏,外加一架墨玉雕琢的底座而已。统共就这么四件,且大小与寻常茶壶、茶盏一般无二,之所以让他眼前一亮、觉得新奇,是因为,当茶壶、茶盏分置墨玉座上的相应位置后,随着墨玉座里流淌的清水作用,茶壶会徐徐转动,每隔一段时辰,茶壶嘴便会往左或右的茶盏里倾倒茶水,变相催人喝茶。
除此之外,茶壶座下方有个蜡盘,也就是可以加热,不怕茶水转冷。
“倒是个有趣的玩意儿。给朕收起来,搁御书房去吧。”
赵睿臻观赏了片刻,笑着让宫人收起来。
这才想到宫人方才提到一半的话题,感慨地叹了句:“如若不是掩藏了自我、被众人看走了眼,就是被有心人暗摆了一道。呵,倒是让阙家小子误打误撞抱得了美人归……这下,他老爹总可以安心了吧?朕可算是了了他的心愿了……”
……
那厢,阙聿宸领着卫嫦往太后所居的安寿宫走去。回头瞥了眼捧着礼盒跟在后头的风书易,问卫嫦:“你将大舅父赠与你的嫁妆都拿来送皇上和太后,好吗?”
“为什么不好?”
卫嫦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忽而想到这家伙该不会大男子心理作祟,嫌她这么做扫他脸面了吧?忙不迭解释说:“我只是觉得,皇上、太后见惯了各式宝贝,送得再昂贵,也不见得能入他们眼,倒不如挑些新颖奇特的,你别想太多了。”
阙聿宸一怔,继而理解了她话里的意思,笑睨了她一眼:“究竟谁在多想了?嗯?”
他无非是心疼她这么大手笔地动用嫁妆而已,府里又不是拿不出献进宫的礼。不过,由此一来,倒更加确信了她的心意,伸手揽了揽她的肩头,含笑道:“夫人有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