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仁屈膝,蹲坐到了陈旧走廊的潮湿地上。
他双臂搭在膝盖上,深深呼吸,极力地,想要平复自己的心绪。
他该怎么办……
好铭的事,还要花钱去请律师。
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又能去哪里筹这么一笔钱?
申请法援吗?
那样……真的有用吗?
想到好铭是因为自己才弄得现在这样,好仁大力搓过自己的脸,内心十分煎熬。
他坐在那里很久很久。
末了,一鼓作气,他掏出手机,给家里打去了电话。
问家里要钱的理由,他已经想好了。
反复在心中默念无数遍,
本来就不太有把握能凭借口要到钱的他在听到自己老母亲的声音时,眼眶霎地红了。
家里本来就不富裕。
那一瞬,他突然卡了嗓子,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谁啊?”老母亲在那头询问:“谁?”
老人家听没有声音,本来想挂掉座机的,突然,听到好仁:“……妈。”
“是阿仁啊?”
听到自己儿子的声音,老人家好高兴。
可是,老人家突然又觉得,好仁的声音不太对劲。
“怎么了?”老人家紧张,问:“你……怎么……”
好仁不敢告诉老人家关于好铭的事。
卡壳了半晌,反倒是一笑,他说:“上次好铭回家,我都没一起回去,心里内疚啊。”
“傻孩子。”老人家听来,松了一口气:“那不是因为你有事所以没时间回来吗?”
“话说,你没什么事了吧?你老板后来没有难为你吧?”
“……没有,我们现在……现在很好,没什么事……”
好仁回避答道,因为是说谎,所以有些结巴。
他的喉咙干涩得生疼,艰难吞咽着。
“妈,我这还有事,我晚点再给你打过去。”
老人家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答应:“……好。”
眼泪掉下来,滴在了淡蓝色的薄衬衫上,渗湿成圈。
好仁切断了通话,隐忍了很久,眼泪才没有再继续掉出来。
他起身,把地上散落的东西都捡起来打包起来。
他的计划,是要振作起来,先找一家小宾馆住下,然后去尽力处理好铭的事。
拖着两大包很重的行李,他狼狈蹒跚走在大街上。
他一路走,一路看,这附近的街区哪里有可以让他投宿的便宜地方。
好不容易找到一间,他拿出证件,刚想要交钱入住,他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