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草胡乱的生长着,有些已经枯死,偶尔一两声鸦鸣回荡于松林之间,许婆子怕莫瑾言就这样贸然地闯出去,遂上前阻拦。
“劳烦许婆婆叫人来清理一下吧。”
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瑾言退后半步,看向许婆子:“另外,也请一并让粗使的婆子留一些小锄头,小铁锹在清一斋。”
“夫人莫非......想要开荒?”
许婆子年岁大,见识也丰富,一听莫瑾言的要求,就立刻猜到了她要干什么:“您可是千金之躯,怎能做哪些粗活儿?”
“开荒倒不至于。”瑾言却平和无扰地笑了笑:“我曾听闻侯府后山有一块地,土质肥沃,所以才想去看看。若是真的合适,就像闲暇时种些花草,既可怡情,又可打发闲暇的时间,岂不挺好?”
“这样,那奴婢立刻去办。也不用明日了,让她们手脚麻利些,下午的时候就能把路清理出来。”
有了莫瑾言的解释,许婆子才放心了些。早些年她也知道,京中闺秀们盛行养花,而且非珍贵的品种不养。这清一斋曾经的主人也喜欢侍弄花草。而眼前这个主子来自于皇商之家,也是娇养深闺的大小姐一个,她要养养花,陶冶陶冶性情,总归也是件不错的事儿。
......
用过午饭,瑾言午睡了小半个时辰,然后起来亲手烹了一壶茶,手里拢着一个放了香片的熏炉,独自坐到凉亭上。
不多时,许婆子就过来禀告,说后院那条小径已经清理出来了。
有些兴奋,瑾言站起身来,将熏炉放置在凉亭的木桌上,径直就往后院而去,许婆子亦唤了绿萝一起驱步跟上。
绿萝很高兴,小姑娘对新鲜的事物总是充满了好奇,一路小跑在前头,两个丫髻上的流苏随风飘起,看得步行在后面瑾言心情也轻松了几分,步子不由得加快了些。
但许婆子跟在后面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老脸上挂着一丝犹豫,想了想,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快步向前而去。
因为是抓紧时间清理出来的,后院柴门外的只中间一条单人可行的小径,两边还剩了许多杂草,不过不影响通行罢了。
绿萝抢先跑了出去,像个小兔子似得,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提了裙角,瑾言跨步出了柴门,呼吸着铺面而来的泥土气息,抬眼,又有淡淡的光线从松竹间隙投射而下,照在脸上,倒让人感觉出了几许春日的意味。
小径蜿蜒,曲折,绵长,走了约莫一盏茶,瑾言才远远看见一片缓坡,心想,沈画所指的地方一定就是此处了,遂又加快了脚步而去。
“啊——沈......沈太医!”
还未走进,瑾言老远就听见绿萝一惊一乍的喊声,却没想这后山偏僻之处也会遇上沈画。
三步并两步,匆匆而去,瑾言果然见得一抹青袍身影,正挽着衣袖从一片药田里探出头来,岂不正是沈画!
“夫人,粗使婆子清理出来道路才发现这条小径连接了沈太医的药田,您看......”许婆子喘着粗气跟上来,赶紧在莫瑾言耳边解释:“虽然沈太医是客,但毕竟此处的药田他已经打理了好几年,总不能直接赶了人家离开。夫人若是想要种植花草,不如和沈太医商量商量?”
许婆子并不知道是沈画主动告诉的莫瑾言,这后山有处土地可以栽种花草,所以才有此一说。
但莫瑾言心里是清楚的,却不曾想沈画会在这里早有一片药田。
听见绿萝的惊叫声,沈画抬手抹了抹额上的细汗,抬眼,也瞧见了从密林深处渡步而出的莫瑾言。
一身清素的裙衫,显出莫瑾言轻灵若玉的气质,鬓旁一朵细白的绒花,更衬得她一双明眸晶莹如水。当她从山间密林中缓缓而来,看在沈画的眼里,仿佛林中的仙子,透着一股纤尘不染的空寂感觉。
淡淡地笑着,沈画提着手里的小锄,迎面向莫瑾言走了过去,先是恭敬地埋头行了礼,才开口道:“看来,夫人的心已经静下来了。”
沈画这句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许婆子和绿萝听不懂,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瑾言却一下子反应过来,扬起眉梢,想起之前她曾对沈画感叹过,若自己静下心来就重拾爱好,亲自种植一些香草花料。
只是莫瑾言没想到,沈画对于自己所言的一字一句都还记得,心下莫名有些感动,莲步轻移上前行了礼,才柔声道:“植物亦有灵,若是心不静,哪里能够种好花草呢。”
两人一问一答,虽然有些莫名,却暗含了几分禅意,惹得沈画和莫瑾言相视一笑,都感到了来自于对方的默契,却不曾注意到后方的许婆子略垂着头,老脸上掠过一抹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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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还是双更,第二更在晚上11点半左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