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休感觉自己好像被愚弄了,看向傅涵,感觉即委屈又愤怒。
你接受就是接受,不接受就是不接受,谢谢算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啊?!
傅涵看他挣扎了两下想站起来,可是长久不进食,腿部实在没有力气,兰休最后破罐子破摔,干脆躺在地上翻过身去,背对着傅涵表明自己此刻内心对他的强烈不满。
到底还是个孩子。
傅涵走过去,蹲在旁边揉揉兰休的头发,原本又长又顺的银发都打结了,乱糟糟的纠结在一起,上面沾着不少草屑和脸上脱落的皮肤组织。
你说喜欢我,是爱我要跟我结婚的意思吗?
兰休依旧背对着他,听到傅涵这么问,想了片刻点点头。
傅涵默默的叹了口气,果然该来的还会来。
他想阻止兰休异变的体制,结果还是躲不过这场病,只能用骨髓来救活他,骨髓在他自己的身体里不会产生排异反应,就算不用药维持,也会无限增值下去,他最终也没躲过变成不老症患者的命运。
而自己想阻止兰休喜欢上自己,也一样失败了,这份缘分就像是冥冥中早就注定好的,仿佛一条无形的线穿过两个平行时空把他们紧紧牵引在一起。
他知道兰休喜欢他,也知道他的决心到底有多大,不然也不会一百多年还留着这张面具,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铭记于心。
可是傅涵不能答应,他回到这里就是为了改变未来,扭转所有人的结局。
而改变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傅涵伸手搭着兰休的肩膀,兰休背对着他,根本看不到面具后落下的眼泪。
你现在还小,等你阅历丰富起来,见过更多的人,你会发现你对我感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你会发现这世上还有很多有魅力的人,很多有趣吸引你的事物。你现在只是见过的人太少,偶尔出现一个关心你的人,你才会对产生类似爱情的错觉
这些话都是当初兰休对他说过的,现在他一句句都还给了对方。看似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每一个字说起来都是那么痛彻心扉。
明明就想把他拥入怀中,永生永世再不分离,可是自己现在能做的,却是将他一把推开,再用刀子一遍遍刺穿他的心脏,把它变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再也无法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兰休,忘了他吧,忘了这个伤害过你的人,从此以后,你的世界再也不会出现傅涵的名字,也不会再有能伤害你的人了。
兰休突然转身握住了傅涵的手腕,一双碧绿的眸子,却浸满了红色。
原来我的喜欢对你而言就他妈是个笑话?!哈,傅涵啊,你可以拒绝我,我穷,我身份低微,我烂泥扶不上墙,用各种理由都行!可你偏偏要逃避正视我的感情,把我对你的喜欢当成一个笑话!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的我感情!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不后悔喜欢你,但是我后悔对你告白,因为你根本不配
听傅涵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说出那些话,兰休的肺简直要气炸了,一通怒吼后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朝脑门疯狂上涌,被他抓住的人也愣住了,呆呆的坐在那,只是盯着他很久都没开口说话。
兰休觉得必须要克制一下情绪,否则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他缓缓松开了傅涵,扑通一声倒在草垫上继续躺着,可是就在头着地的那一瞬间,眼泪顺着指缝涌了出来。
盐水刺激的伤口不断在隐隐作痛,可这些再痛也比不上他心里的伤,在某种意义上,他感觉自己已经被傅涵杀死了。
第二天傅涵把家里的东西都搬到了兰休这边,毕竟兰休现在还没过传染期,这段时间不能让他接触其他人,傅涵只好搬过来照顾他。
奇怪的是那天过后,两个人像是同时得了健忘症一样,谁都没再提起告白的事,就好像那件事从未发生过,两人又恢复了之前的相处状态。
表面上看就是一对无话不谈的亲密朋友,可实际上,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有些东西还是无可挽回的改变了。
等到第91天,兰休身上的紫色条纹已经完全消失,之前烂掉的皮肤也都恢复如初,甚至比之前还光滑白皙了很多,稍微碰下就会出一道红印子,弄得兰休对于自己这身新皮还挺不适应的。
兰休奇怪的问傅涵你有没有觉得我好像跟之前有点不一样了?
具体哪不一样他还真没看出来,可就是感觉上有些不同了,可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所以他想问一下傅涵的看法。
傅涵帮他整理好散开的衣领,理顺那一头刚洗过的银发,好好生活,做个普通人,一辈子衣食无忧,平安康乐。
兰休翻了个白眼无奈的甩开他,我问你有什么不一样,你又跟我说吉祥话,所答非所问的。
他提着两个人的行李飞快的跑下台阶,准备回家看喃喃他们,却没看到身后的人对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唇。
谢谢,我也喜欢你。
只是这句告白的回复,你一辈子也听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狗子倒计时二啦,明天正文就结束啦~
声明一下,专栏里原来有一个文叫《请听地狱的声音》,因为题材有些问题,我把文案替换成了《伪装病娇》,收藏那本的小可耐可以去看一下新改的文案,如果喜欢可以继续留着,不喜欢删掉就好,真的非常抱歉(鞠躬)
还有下一本开的是《[穿书]反派摄政王佛系之后》,小可耐们可以瞅一瞅~
第85章
哼唧~
傅涵还没来得及看一眼那光芒万丈的景象,就被自动开启的遮光板挡住了视野,眼前还是那片熟悉的黑色。
缩小的瞳孔在阴暗中一点点放大。
为什么阳光总是来的那么晚,又走的那么快呢。
他维持着一层不变的动作,盯着那片黑暗怔怔出神,仿佛视线拥有穿透一切的力量,能看得到黑暗所遮蔽不到的远方。
直到那道挑动心弦的声音从身侧传来,都告诉你拿好磁卡,掉地上半天了也没发现。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以为哪个白耀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啊。
傅涵把磁卡递过来的人,眼睛瞪得一眨不眨,你,你怎么?
兰休掀开衣服下摆一屁股坐到他旁边的座位上,抬手就把傅涵张开的嘴堵住了,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不像话。
想好了再说,马上就要到中转站了,说错我就下去。
傅涵被他捂着嘴,想掰开又掰不掉,憋得眼睛都红了。最后终于咬了兰休掌心一口,对方才慢慢把手松开。
傅涵皱着眉擦了擦湿润的嘴角,本来还想抱怨几句,好好的堵什么嘴,可是看到兰休认真的表情,他就不自觉的喉咙发紧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两人谁都没开口,就那么面对面久久对视着,直到悬浮艇突然一阵距离的震颤后稳稳落在一处高台上,报站的声音响起,悬浮客艇已经到达中转站。
听到广播兰休忽然笑了,像是遗憾,又像是如释重负。
他起身摸了摸傅涵的头,小崽子,好好保重。
兰休转身刚要随着密集的人群朝出口走,就被身后的傅涵一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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