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度牒应该统一收放在库房,怎么会在朱纯莹手上呢?
看李乘风面露不解,朱纯莹莞尔一笑:我偷出来的。
李乘风:果然,什么文静婉约都是假的,只能说不愧是老朱家的种吗
旁边朱纯茵也将手举高高,骄傲道:也有我的份!我也帮忙了!
没错,朱纯莹道:我从纯茵那里得知了个大概,知道道长您正为此事烦忧,舍弟脾气向来执拗,可能有什么事误会您了,一时半会儿也听不进人劝。道长既然无心常住,那王府就不该强人所难,此物您拿好,到时候我跟母妃解释就行了。
李乘风犹豫了,朱厚熜都那么怕蒋王妃,想必此事对朱纯莹来说也很困难,但这度牒又确实是他一直想要,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
朱纯莹又是对他好一番劝解,最后李乘风咬咬牙,将度牒收好,对朱纯莹深深鞠了一躬:三小姐大恩,贫道没齿难忘。
朱纯莹连忙还礼,最后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李乘风就告辞了。
回去之后,他越想越愧疚。他觉得自己救人不过是为了自保,但王府二姐妹却待他如此真诚,人心总是肉长的,于是决定还是把镜子配方交给王妃。
此事事关重大,他必须亲自去找,可当到院里时,却听人说王妃有事不见外人,李乘风敏锐的察觉到王府里下人们也比平时忙碌许多。心中纳闷,但又不好开口问,于是便告辞了。
他带着朱厚熜给的令牌,打算先出府办件事。
按照地址,李乘风来到所谓的张瘸子家,开门的正是沈涛。李乘风说明来意,原来他是想让他带着去城外办张假路引。虽然度牒到手了,可不管怎样都要做两手准备,何况道士的身份太显眼,以后离开安陆还是恢复普通装扮就好。
沈涛为人够义气,二话不说便放下手里的事陪他走。出城门的时候,门口守卫将身份证明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才放行。
李乘风惊奇:这安陆州门吏也太认真了吧,是因为王府坐落在此吗?
沈涛不屑:认真个鬼!平时给一文钱就能放行的主儿。不过确实挺奇怪的,怎么查得这么严,不管了,赶紧走吧,哥带你抄近路。
二人出城后又行了几里,然后爬上一座小山,翻过山,就看见个孤零零的小村落,离远看村子只有几户人家。
刚到了村口,就见一黑脸少年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看见两人警惕的盘问:二位是何人?来我们这做什么?
沈涛慢悠悠道:你去找李瞎子,就说花狸猫沈涛来寻他办事。
少年点点头,对二人道:你们先在这等着吧。说着就离开了。
接收到李乘风复杂的眼神,沈涛有些不自然解释道:花狸猫是我以前在江湖上的诨号。
我知道。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叫这么可爱的名字
没多大功夫,少年就回来将二人带进到一家背阴的屋子,里面坐着位瞎眼老者,听到沈涛的声音嘿嘿笑:不是说不求我了吗,怎么还来?
沈涛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我这兄妹子方便出城了吗,麻烦大哥了。
老者也没说什么,只是让那黑脸少年将李乘风的面部特征报给他听,一边听,老者一边抽出张纸一点点记。全记下来后,便开始誊写。
慢着,李乘风及时制止,能否请您给做张男性的路引。
黑脸少年不解,上下打量了李乘风一番,语气半嘲讽道:你这模样,要是女扮男装的话,一眼就能让人认出来,我劝你还是别废那力气了。
李乘风没说话,只冲他笑了下,少年一下子便红了脸,不自在的移开目光。
咳咳!沈涛瞪了他一眼,警告别再逗小孩子。
李瞎子开口:行是行,但这样要价钱。
知道对方坐地起价,李乘风也没多话,直接摔了锭银子。老者点头,继续写,最后从暗格里掏出枚大印,检查无误后盖在上面。
怀揣刚出炉的假证,沈李二人离开了此处。没走两步,沈涛就说要去外县办事,让李乘风自己回城。身边跟个道姑也确实显眼,李乘风点点头,两人就此分别。
此时已是黄昏,橙色的阳光打在树上,伴随着鸟叫虫鸣,李乘风深吸一口,感受着与二十一世纪截然不同的清新空气,穿越到古代就这点好,自然风景是真的没。
李乘风正感叹,忽然一阵尿意袭来。说出来不怕笑话,他为了保命,已经好久没有站着撒尿了,今天在这深山老林里,他要尿个痛快!于是往里走,寻了个好景点,解开裤子放水。
正舒爽着,突然听到脚步声。李乘风吓得魂不附体,假如谁看到自己女装小便,自己也就不用活了,太他妈羞耻了!
连忙藏在树后面,然后就听见的确两道男声,看样子也是来解决生理问题的。
三哥,你说,姓刘那小子靠得住吗?一个略尖锐的男声问。
半晌,只听另一人回道:我看不一定,他和他那婆娘,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等,猴子你多留意点,别被那两人黑吃黑。
那叫猴子的人叹了口气:哎,你说咱在安陆州也混得挺好的,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同意那小子绑王府里的人呢。
别说了,干都干了,我们这次安排的藏人据点很隐秘,不会被人发现的,到时候拿了钱就出海,就是皇帝老子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二人放完水,提好裤子走人,留李乘风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如果没记错,这附近的王府可就只有一个,这么说是王府里重要的人被绑了?
想也没用,他干脆偷偷跟在那两人后面等看个究竟。
三哥和猴子下山后走了一会儿,李乘风便见到还有几人架着两辆车跟他们会合。虽然隔着距离很远,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混在其中的刘力。心中大惊,同时觉得自己之前猜测的没错了,肯定是这帮人抓了王府的人要赎金。
本来是想着,自己现在回去搬救兵,可有回忆起那两人的谈话,藏人的地点很隐秘,自己这一走,再回来谁知道他们跑哪去。反正他还会些拳脚,还是跟着他们看看情况吧。
李乘风这样想着,便小心翼翼的隐藏身形,一路追踪。眼看天就要黑了,他们貌似还没到藏人点,原地生火休息。数了一下,加上刘力和他们一共四个人,四个人却有两辆车,怎么算也不太对,于是他大胆猜测,被绑之人就在后面那辆车里。
李乘风心中盘算,耐心等待,最后总算把几人等睡着了。虽然还剩一人守夜,但那人为了烤火,背对着车辆,他悄悄靠近,那人都没注意。屏住呼吸,一点点挪到车轮处,也是幸亏天暗,他方能这么顺利隐藏身形。
轻轻掀开车帘,只见车角落蜷缩着一个鼻青脸肿的朱厚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