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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祸临头[重生](修真)——岳千月(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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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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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渊深处,雪白神骨散落于黑暗之中。

忽然水浪凭空升起,蔺负青与方知渊身影落地,仍是一对宽长雍容的红衣喜服。

鱼红棠竟没有将海神珠贴身带着,而是封存在阴渊深处。抬头远望,雪骨城的轮廓高高横在天际。

蔺负青环顾四周,低声道:怎么会是阴渊,她不是去虚云了么。

方知渊焦躁地并指运气,用力按他脖颈伤口,半只手掌都是血:你蠢吗,怎能真刺!

蔺负青道:不碍事,没刺深,如今灵力解封很快便自愈了。

他说着暗想:小祸星总算有些长进,这顺势的一个良机制造的极妙。也亏自己半途想明白了,道侣间心有灵犀,也不辜负这场大婚。

方知渊给他止了血,问:回城?

蔺负青嗯地一声,心不在焉地走了两步,却又抬手:慢着,先不急。

周围冷风吹过,夜色寂静阴森,长岭横于远处。他心中隐约生出一丝不妙之感。

鱼红棠弄得那样大的声势,把妖族都牵扯进来把他们关进去,这还没关两天,就叫他寻着机会剑架脖子出来了?

虚云宗如今又怎么样了,他倒是已得了荀三报平安的消息,可叶四宋五和师父呢?

心中无声地爬上几丝不安感,蔺负青沉吟,手指轻叩着身上繁重礼服的玉带腰扣。

倏然间寒意乍起,风掠过耳畔。

方知渊一声急喝先在耳畔炸开:师哥退后!!

蔺负青猝然踏步回身,眼前红影一闪,迎上的方知渊与他错身而过。

紧接着他听见一声闷哼,方知渊踉跄一步,颓然半跪下去,周身气劲散去。还未来得及反应,来者又一掌已经向他拍来。

是熟悉入骨的路数与气息,刚烈洪厚,如火如雷并没有杀意。

蔺负青没能躲开。

其实并非他无力躲开,方知渊已替他挡下了出其不意的第一招,他本不该毫无还手之力。

没能躲开,是因为魔君失神了一刹。

那一掌速度太快,蔺负青只觉得几处大穴在转瞬之间被封住,十二条经脉内刚开始运转的阴阳二气再次停滞!

一切变故电光石火,直到此时,方才那阵掠过耳畔的风才吹上天际。

魔君涣散的眼神重新凝实,他没有转身,疲惫地长叹一声。

雷穹啊。

身后一声闷响,那突袭的高大黑影双膝跪地,从云层中穿出的凄清月光照亮了鲁奎夫刚毅如磐石的面颊棱角。

鲁奎夫高声道:雷穹冒犯君上君后,罪该万死。

说罢,一个响头毫不留力地磕在地上,见血。

红影翩跹,鱼红棠不知从哪里现的身。她缓慢踱步至三人身前,望着跪地不起的鲁奎夫道:向青儿哥哥出手,难为你了。

方知渊面沉如水,不语。

蔺负青深深望着跪地的雪骨城右护座,一时间有了几分恍惚。

他这雪骨城两大护座,都是陪了他好长岁月的。柴娥跳脱,常有胡作非为之举,总不服规矩管束;鲁奎夫便稳重,死守他那一套仁义忠信,有时固执得叫他无奈。

柴娥闲的没事手痒了,还爱时不时找他讨两招较量较量,鲁奎夫却是执着地循着君臣之别,从未有一次向魔君动过手。

这是第一次。

蔺负青心内五味杂陈,叹道:雷穹,有什么话想同孤家说吗。

魔君语调其实温和。可鲁奎夫不起身也不正面答话,只重重地往地上磕头,道:臣羞愧,臣不敢。

蔺负青苦笑着摇了摇头,感应着体内被封的阴阳二气,暗想:你这不挺敢的么。

方知渊突然沉声开口:雷穹仙首,何时叛的你家主君?

鲁奎夫抬起脸,那个叛字叫他嘴唇哆嗦一下,磕头磕破的血沿着鼻梁分股往下流。

可他语调不变,仍是粗沉如钟,听着有些瓮声瓮气,却很踏实:臣乃仙道尊首,自前尘苏醒后,次日便开始着手多方统筹,试图抵御仙祸与天外之人。三大妖王中只有龙王与臣同为重生之魂

方知渊神色微动,思及颇久远的记忆:金桂试期间,我曾去寻仙首,你却不在。

鲁奎夫再次叩首。

当时,臣身在东琉海。

蔺负青实在受不了他这样,挥袖道:别磕头了,孤家听着心烦。

鱼红棠在一旁撩起红裙坐了,她单手撑颊,翘着小脚:也就是那时,敖胤龙王正为我秘法传功。他见到了我这个屠神帝的真容,也知晓了无明之名从何而来。

鲁奎夫道:屠神帝对臣说,此生要护君上与煌阳仙首不涉尘世血气。臣听她计划,知道此举违逆君上心愿,起初本不答应她便要与臣打赌。

赌什么?蔺负青开口冷静地问了一句,心中却早已掀起骇浪。

原来鲁奎夫与屠神帝相认,竟远远早于他与自己相认。

蔺负青一时心中茫然怅然,只觉得脚下的大地都虚飘起来,仿佛下面藏着一条条暗河,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奔涌向远。

暗河,暗河。

世间万物,一切都在不受控制地奔流。

鱼红棠冷冷地笑起来:我说,如果你听他的话,就只能再一次看他赴死!不信便赌,三年之内,青儿哥哥会不会又将自己逼得重伤难治。

若我输,我什么都听他的;若我赢,只要他帮我将两位哥哥护在海神珠内!

鲁奎夫低声道:半年后君上神魂受损,臣输了。

他说着一闭眼,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数日前与柴娥摊牌时的情景。

那时左护座一身紫衣,没骨头似的歪在座椅上,讥笑道:老鲁,我还一直觉着你比我忠心呢。

鲁奎夫站在他身前,腰背笔直,面庞隐在阴影里:是你没见过君上堕魔道前的样子。前世仙祸降临前,蔺小仙君曾在六华洲停留三年,还过唤我仙首。我就在眼皮子底下瞧着他一步步被磋磨下去的。

柴娥:所以呢?

我本是那仙道尊首,金桂宫主,鲁奎夫虎目中泛起自嘲之色,他摇头,本来就不该跪在君上身后,我该站在他身前的。

柴娥喉结一动:你后悔对君上称臣了?

鲁奎夫道:我不知道。

沉默许久。

鲁奎夫又道:我最初称臣,是欲以此残躯,报君上点化再造之恩。可最后,我亲眼看着君上被吊起在雪骨城前,我却不能挪动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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