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迩看着小咪犹豫的样子,轻轻拍拍它的小爪子:要不要变回兽人,你自己决定;你想的话,我可以提供足够的灵水给你。
小咪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陆迩。
它以为陆迩因为昨天的事情一定讨厌他了。只是陆迩惯常喜怒不形于色,当初哪怕对待花尾那种讨厌的家伙,神色也很少动怒。
没想到陆迩不但没有对它发脾气,反而耐心地愿意为它提供灵水?
它的亚兽也想看他变回人型吗?
陆迩仿佛看透了它的心思,神色淡淡地解释:变回人型是你的事情,你为我保守这么久的秘密,我们又是一个部落的人,我当然站在你这边。
小咪神色渐渐高兴起来,刚想扑上来撒娇,就听到陆迩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和我要不要接受你是两回事。
小咪的猫耳朵顿时又耷拉下来。
陆迩看着小咪沮丧的模样,不知为何从内心泛起一丝隐秘的舒畅感。
这个混蛋害得他这些日子一直心绪扰乱,怎么能让它提前就开心?
一人一猫在帐篷里互相试探的时候,遥远的小石部落、不,应该说小石部落的残骸附近,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神罚距离小石部落相对较远,暂时还没有吞噬到这里来;但干旱先一步袭来,兽人们早已经逃走,只剩下一些被遗弃的老弱病残躲在部落里不敢出门。
外头还有一些残留的猎食者,不是他们能够轻易对付的。
部落里好歹有水源、有剩下的一点食物,虽然不知道能撑多久,但对于行动不便的被遗弃者来说,已经是最后的出路。
随着食物的愈发减少,也有人开始尝试着向外出逃。
花尾就是其中之一。
他偷了所剩无几的一点食物背在身上,全身上下涂满沾染了充满腥臊味的泥巴,瘸着腿逃出了部落。
这些泥巴是部落里一些强大兽人的尿液混合出来的,气息可以驱逐一部分野兽。
也许是运气好,他跑了两天都没碰到对他感兴趣的食肉动物。
但他的运气在他逃了一天一夜之后消耗殆尽。几只饥肠辘辘的鬣狗盯上他,包围了过来。
花尾还记得那个鬣狗兽人恶心的相貌、腐烂的四肢,还有最后臭气熏天的尸体,揭开了他在小石部落悲惨生活的序幕。
这一幕让花尾手脚发软,想逃开又没有可以冲出包围圈的能力。
眼看着自己就要葬身在鬣狗群之中,花尾绝望地求救,指望着有路过的兽人能够救他一命。
喊了几声无人应答,正要闭目等死的时候,忽然听到鬣狗们凄惨的悲鸣,预料中的疼痛没有降临。
睁开眼,眼前的鬣狗已经被驱逐一空,地上只残留着一些洒落的血迹,眼前真的出现了几个兽人。
花尾惊喜地道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几个强壮的兽人,眼中泛起了浓浓的希冀之色,待抬头看清为首的金发兽人的脸时不由得一怔,脱口而出:角?
那个兽人相貌和角极为相似,身形同样高大健壮,只有一点不同头发和双眸都是不含一丝杂质的纯金色。
左边的兽人在听到花尾叫声之后颇为惊喜:你认识角?他在哪里?
躲过了性命危机,花尾的脑袋开始转了起来,谨慎地搓了搓手,脸上堆起怯生生的神情:你们是他的亲人吗?
左边的兽人刚要说话,就被中间那个和角十分相似的金发兽人拦住。
他眉头微微拧紧了些,一丝愤恨之情从眼眸中流出,咬牙切齿地道:不,我们是他的敌人!
花尾愣了一下,刚才打好的腹稿在嘴巴里转了一圈又吞了回去,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仇人?
对,小小年纪的他是部落的叛徒,害得我们部落几乎彻底毁灭。金发兽人眼神晶亮,慷慨激愤,用力一挥手,这次我就是出来抓他的!
他微微叹口气,又把目光投向花尾,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跟他花尾眼珠轻轻一转,也是敌人!
哦?金发兽人眼前一亮,怎么回事?
花尾快速编纂了一个恶毒兽人和亚兽逼迫无辜亚兽流离失所的故事,途中故意撩着手擦眼泪,最后红着眼睛泣不成声:我就被他们逼着离开了我的父亲和姆父
金发兽人脸上堆满了同情,有些愤怒地一拍腿:角那个混蛋!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我一定把他抓回来,让他向你这么好看的亚兽道歉!
花尾心里一喜,心里对抓紧眼前这个强壮的兽人多了几分自信,思索了一会儿,才迟疑着道:我听部落逃走的兽人说,红木部落好像是往正午太阳的背面迁徙过去了。
你确定吗?
嗯
那金发的兽人点点头,神色严肃地站起身,对旁边两个兽人道:那我们去那边看看。
那两个兽人的神色有些奇怪,似乎在憋着什么,没有回话,只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花尾愣了愣,跟在后面走了两步,大喊道:我呢?
难道这个兽人准备丢下他?
那个金发的兽人转过身来,脸色还带着一点亲切和同情,仿佛把亚兽一个人丢下是一件非常寻常的事情:你在这里等等,我去把角抓来给你道歉。
我我一个人会遇到危险的!花尾急切地想抓住他,却被这个金发的兽人轻松躲开。
他没再理会追上来的花尾,和左右的兽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起化成兽型向前奔跑而去。
花尾看着那头金毛的狮子快速地抛开,有些绝望地追了几步,最后瘫软在地,神色之间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回事,他被骗了吗?
还没等他想明白,一阵撕裂的剧痛从他后背传来,耳畔还能听到再聚拢过来的鬣狗饥饿的喘息声。
被撕扯的疼痛中,他模模糊糊地想,如果他一开始就老老实实待在红木部落,不去欺负绿耳、不偷别人的食物,现在会不会过得更好一些?
随后花尾的意识彻底消散。
红木部落里,建房事业的效率越来越高,很快就拔起了好几座四合院。
部落里的老弱病残都安置好,陆迩也搬进了院子。
搬进新家之后,墙壁和地面都是空荡荡的,好在陆迩还有一张木床可以用。
之前搬到四合院里的兽人们对房屋本身的存在就已经心满意足。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席地而眠,铺开兽皮就是床。
现在部落里人手吃紧,装修和家具问题一时排不上号,锋只给那些临盆或者接近临盆的亚兽们造床就忙得脚不点地。
给陆迩做的床还是他一晚上没睡赶制出来的。
部落里也只有陆迩的事能让这些兽人们心甘情愿地不辞辛劳。
陆迩设计的四合院可以住三户人家,他的邻居是勇一家还有烈。
本来腾想和陆迩住到一起,但陆迩想到腾现在对他满怀着老父亲的关爱、还有茫灵敏的嗅觉,委婉拒绝。
没办法,腾就安排了烈和勇跟陆迩住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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