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柯就在路边上呢,俩人隔着不远,楚辞几步就到了他近前。
柯柯,你救救我,我不要和他们走,你救救我。楚辞模样狼狈,高跟鞋踢落了一只,光着脚,就这么怯怯地躲在了沈柯身后。
你赌钱了?沈柯瞥了一眼追过来的那些人,除了抓楚辞的男人,还有几个会所里边镇场子的,最后边,又走出来一个模样俊秀的男人,漫不经心地缀在别人后边,瞧着不大好相与。
我、我不知道,萱萱带我来的楚辞说的哆哆嗦嗦的,披散着头发抽抽答答哭出声来。
她这两天心情不好,被沈柯拒绝后她又试着搭了两次话,沈柯都不热络。刚好有个宿舍的小姐妹说来酒吧街消遣,问她要不要一起,她也不知道是这种会所,就跟着过来了。
她小姐妹拉着她玩了两把牌,输了挺多钱,人嘛,这种环境下,就爱被鼓动,俩人越玩越大,就输的更多了。人家会所的人见她们还不上钱,说要把人扣住,她慌了神,就这么跑出来了。
楚辞说的结结巴巴的,也不太利索,终归是说明白了。
沈柯就皱了眉。
这么一会工夫,会所那些人已经追了过来,五六个人,把沈柯和楚辞整整围了一圈。
先前撕楚辞衣服的男人就要动手,轻佻地笑:呦,输了钱就想走,跑哪去啊,小妹妹。
楚辞就又往后边躲了躲。
张毅,别吓唬人。说话的人是最后边才跟出来的那人,看着二十出头,模样俊秀,穿着打扮挺贵气的。他目光挂了点散漫,慢悠悠说:要么还钱,要么人留下还债,这是规矩,你们选一个。
我、我还钱。楚辞听了这话,就打了颤,死命抓着沈柯,柯柯,你帮帮我,钱我会还你的。
楚辞衣服扣子没系,露出一片白,脸上留着个巴掌印,楚楚可怜的,她在沈柯后边压上去,一片温软就蹭到了沈柯的后背。
沈柯眉头皱的更紧,拽开楚辞挤上来的腰身,才问那个男人:她欠了你们多少钱。
沈柯不去这种地方玩,大致也了解点规矩。
这个地界,全是玩乐场,今晚沈柯和陈喻进的那个地方干净,适合学生玩,连个脂粉气都没有,就是纯粹去聚会的。楚辞进的这个可不一样,是圈子里出了名的销金窟,干不干净说不好,豪车美女倒是扎堆的多。
这里边玩什么的都有,摸个麻将子都能输赢出几辆车来。先前他听时子越说过,附近有的学生仗着自己漂亮,就爱往这里跑,赢了钱,皆大欢喜,输了钱,就人留下来陪夜,当还债了。
你帮她还?你女朋友?俊秀的男人笑盈盈地打量着沈柯,眼神带了点不怀好意,瞧着俩人都是学生,就笑道,她欠得挺多的。
楚辞没等男人报数目,期期艾艾替他说了,不多,七、七万,柯柯你手里有钱没,我过两天凑了钱就还你。她只有一只脚上有鞋子,另一只脚虚虚搭在地面上,刚说完话,就崴了下,又勾着沈柯不松手了。
沈柯抿抿唇,顺手扶她一把,有意无意和她扯开距离。
这个数目,对于个学生来说,不算小了,楚辞倒不是没钱,她家境不差,没有大背景,也算殷实,只是她妈妈管钱管的严格,她这事也不敢和家里说,一时间就没能拿出钱来。
沈柯总不能扔着她在这不管,就问了声:刷卡行吗?
俊秀的男人笑了:规矩是规矩,你帮她还钱可以,你得玩两把。
沈柯点了点头。
一行人进了会所,说话的男人让沈柯挑个玩的顺的。
沈柯就挑了个最简单的扑克牌,诈金花。
这个一靠运气,二靠胆色的,他和沈宴、时子越等人玩过,最熟悉。
那七万块钱压上去,两把下来,翻倍的赢了回来。
沈柯就收了手。
沈柯也没要那些赢的钱,拽着楚辞往外边走,刚走到门口,就被拦下来了。
两把就走,多没意思啊。坐椅子上的俊秀男人摞了摞扑克牌,说,再来几局?
沈柯摇头。
男人有点遗憾,倒是没继续拦着,说:行,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也别说我欺负人,你赢走的这些钱得拿走。
沈柯想了下,让楚辞在外边等,他到前台那边换钱。
好巧不巧的,拿完钱出来,就看见楚辞被拉在沙发上,惊恐地叫,他旁边一个人捏着杯子给她灌酒。
这人沈柯熟悉,是江恒。
不就是沈柯女朋友?一个小姑娘也拒绝劳资。江恒怒道,沈柯怎么了?沈宴怎么了?要是没有沈家,沈宴算个屁啊。劳资见你好看,请你喝个酒,端个屁架子,你来这种地方不就是钓凯子的?
江恒骂骂咧咧,话说的越来越难听。
沈柯没听下去,从桌面上拿了瓶酒,就对着江恒砸了下去。
江恒转眼见了血,红酒顺着他头发流进脖子里。
沈柯居高临下地看他:你骂沈宴?
沈柯眉眼都是生冷的,又一字一顿重复说:当着我面骂沈宴?
沈柯似乎是气极了,抓着江恒腹部就给了他一拳头。
江恒愣了愣,沈柯?你他妈敢打我?他抹抹脸上的红酒,气炸了,没过脑子就说,劳资就骂了,沈宴在这我也照样骂,没了这家世,他不就一小白脸。
沈柯歪了歪头,拿着细长的瓶颈,又对着他砸了一下,江恒就翻出沙发,倒地面上了,沈柯一脚踹下去,不解气似的,又踢了一脚。
要是平时,沈柯可不能这么轻易把江恒按地上打,赶上今天江恒脑子不灵光,喝了挺多酒的,他就招架不住沈柯这一顿打了。
沈柯狠狠踹了几下,蹲下来看他,拿碎了的啤酒瓶抬了抬江恒的下巴,特别认真说:别让我在你嘴里再听到沈宴的名字。
他拿着破开的瓷片在江恒脖子前比划了比划,忽然扯出个笑来,陈烨的事你知道吗?
江恒一动不敢动的,怕沈柯手里的碎瓷片扎进去。沈柯欣赏着他的表情,手指微微下力,江恒的脖子就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血痕,沈柯冷冷说:我干的。
江恒瞪大眼睛,冷汗就那么下来了。
陈烨这事他是知道的,陈烨是陈家的长孙,特受器重,两年前却栽了个跟头,现在都没起来。江恒隐隐知道这事,却不知道具体的,现在想想,就有点不敢看沈柯。
这里动静闹得大,会所里边和沈柯玩过扑克牌的俊秀男人就过来了。
他懒洋洋地扫了眼地上的江恒,对沈柯笑了笑,见血的是江家人,啧,这事嗓音拉了拉,不好办啊,你得给我个交代。
他表情可不是不好办的意思,倒是有点看好戏。
我给不了你交代。沈柯挺配合的点头,老老实实说,我找个能解决的人过来。
沈柯把江恒扔一边,摸着手机,给沈宴打了个电话。
沈宴。沈柯声音低低的,一下子就软了语气,我打架了。他怕沈宴担心他,忙补充道,我没受伤。
沈宴那边顿了顿,挺嘈杂的,沈宴摆摆手,出了包间找了个安静地方,问他:地址。
沈柯报了位置,沈宴语气挺平静的,呆在那别动,我过去。
沈柯打完电话,就摸了个沙发角坐着,特别听沈宴的话。
他电话刚挂了,会所主事的这个男人,手机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