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活动室见了参加比赛的几个人,他才知道,这次参加数学竞赛的人,有江念。
江念和沈柯是同一年出生的,甚至江念比沈柯早出生几天,只是没赶巧,中考时候生了病,休学在家养了两年,上学晚了,这才比沈柯小了两届。
除了江念,还有一个女生一个男生,都是高一高二年级的尖子生。
等都到齐了,几个人先互相介绍了一番,那个女生叫季节,沈柯见过她一面,是季柏欢的妹妹,俩人不太熟悉,也算认识。另一个男生叫刘茂,是高一三班的。
瞧见沈柯,江念明显眼睛微微亮,腼腆地打了声招呼,柯柯。他邀功似的说,我报名了你上学期参加的那个数学竞赛。
江念说话小心翼翼的,又补了一声:今天我、我身体挺好的。
上回在医院见面,他就想和沈柯多说说话,沈柯搪塞他说,他身体不好,让他好好输液。
江念生怕沈柯不搭理他,才特意补了这么一句。
沈柯确实是不想搭理江念来着,他见这里这么多人,江念又一脸期盼的模样,就没那么生硬,只说:哦哦,那你好好学习。
江念忙点头,脸色都多了几分鲜活的生气。
他这个模样,反倒是闹得沈柯不自在了。
沈柯其实对江念没多少恶感,出于某些自身的原因,他比较排斥江家人,恨屋及乌的,就不愿意和江念多接触。
现下见他病恹恹的,沈柯也不好冷着脸,指指活动室的椅子说:你身体不好,先坐下吧。
江念特别听沈柯的话,沈柯说让他坐下,他就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拿了个本子记录沈柯说的学习计划之类的。
他字写的工工整整的,手背呈现不正常的偏白肤色,里边的青色血管都隐隐显现出来。
沈柯下意识看了看自己,他自己也挺白的,却是健健康康的白,除了每年必须打一针预防病毒的疫苗,就是换季时候容易感冒,平时蹦蹦跳跳,登高爬远的,都没事,就这样沈宴还笑话他身体弱呢。
沈柯莫名就想着,江念得了什么病啊,怎么就病成了这样?
不过事不关己,他也没细想,就给三个人简单说了下竞赛的提纲范围,让大家自己先翻着看看。
时间到了四点五十,江念卡着时间合上本子,腼腆地说想请大家一块吃顿饭。
他话说的挺漂亮的,模样又长得好,病病弱弱的,让人不忍心拒绝。
季节和刘茂都爽快的同意了,到了沈柯这边,沈柯就不好说不去。
沈柯给沈宴发了条短信,让他不要等自己了,说晚饭要和今年参加竞赛的同学一块吃。
沈宴不怎么情愿,又不敢要求什么,就回了声好,还想着嘱咐沈柯不要喝酒之类的,沈柯就不搭理他了。
沈宴没来由的不是滋味,先前沈柯多乖啊,现在越来越不把他当回事了。
江念说的那家饭店在学校附近,很难预约到,刘茂觉得倍有面子,对江念越看越顺眼,已经殷勤的和他说话了。
江念兴致缺缺回了刘茂几声,眼睛都挂在沈柯身上,他讨好的问:柯柯,你有喜欢吃的菜品吗?
我都行呀。沈柯挺随意的,他见江念病恹恹的模样,多问了声:你这样,能吃学校外边的东西吗?
能吃的,柯柯我没事的。江念气色明显好了很多,脸上都多了一抹红润,他捏捏衣角,犹豫了好一会,看着沈柯的脸色,迟疑说,柯柯,我前几天加你微信了,你没理我。
哦,大概是忘了吧。沈柯就说了这么一声,没了后话。
江念无措的紧:那你现在能加上我吗?
沈柯只觉得江念麻烦,牛皮糖似的,比沈宴还麻烦,他见江念病恹恹的样子,又不敢说话重了,怕刺激到他。
沈柯皱了皱眉,到底是嗯了声。
江念就欢欢喜喜和沈柯互加了微信。
这顿晚饭吃的不算晚,江念把菜单递给季节,让人小姑娘先点餐,然后蹭到沈柯旁边问他有没有忌口的。
沈柯看着价位,点了道差不多的。
吃到一半,江念一直留意着沈柯呢,见他夹菜就看出他喜好了,江念愉悦地说:你也喜欢吃甜的,不吃辣的啊。
他弯着唇角笑:我也是。
沈柯点点头,低头喝粥,没再理会他。
江念也不生气,小声说:上回我和你说过的,生日想请你吃饭的事,我和我爸说了,生日宴改在中午,就请班里的同学和几个朋友过来,只是吃午饭,不耽误你时间,你能来吗?
他眼巴巴看着沈柯,问的小心。
沈柯没领情,摇头说:我不想去。
他这回连个掩饰的借口都不找了。
江念桌底下的手指紧握,克制的又张开,他白着一张脸,模样可怜的抿抿唇,沈柯转过头去,没看他,他桌底下握着的手指就这么狠狠扎进手心里。
吃过饭,一行人出了饭店,沈柯在外边等车时候看到了沈宴。
沈宴和时子越几个也是刚吃过饭。
本来沈宴没准备在这边吃饭,赶上沈柯不在,时子越说学校附近有家新开的火锅不错,问沈宴吃不吃,沈宴一个人挺没劲的,就一块吃了。
见着沈柯旁边的江念,沈宴就不大痛快,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很平常的打了声招呼。
沈柯就没再叫车,跟着沈宴一块走了。
俩人回家路上,沈宴想了想,斟酌着用词说:你别和江念走太近。
沈柯没吭声,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
恰巧,江念的微信就发过来了,柯柯,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沈宴更不痛快了,耐着性子说:江念这个人没你想的好相处,也不像表面上那么面善。
沈柯摸着手机,终于回话了:有区别吗?
沈宴愣了愣。
沈柯直直看着他:你和江念,实质上有区别吗?
沈宴脸色就难看了。他以为这段时间他该哄的也哄了,该讨好也讨好了,沈柯再怎么着,也该软化了,闹脾气也不是这样的闹法。
沈宴只觉得无力,他从小到大顺手顺水的,谁也不敢在他面前这么呛过他,更别说像他现在这样几次三番低声下气的哄人了。
沈宴也是有气性的,脸色冷下来不说话了。
沈柯关掉微信,没回江念的消息,插着耳机听了会儿歌。
俩人到了家里,都是互相不说话的,沈柯神情如常的洗了澡,窝客厅里看电视,看都不看沈宴。沈宴按按额角,把刚想着哄人的话咽回去,冷了脸。
他想想,又觉得不甘心,忍不住开口问:柯柯,你到底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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