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柯傻愣愣地瞪着眼睛,想着自己方才违心的话,踌躇了下,不怎么情愿的把炒酸奶给他了。
这么大一份呢,可把他心疼坏了,他最喜欢的就是吃独食啦,沈宴可真不要脸。
沈宴压根没管沈柯心底怎么委屈,反正面上沈柯也不敢说话。他顺手把炒酸奶提在手里,扫了眼,盒子包装的精细,外边特意敷着一层冰袋,是沈柯最爱吃的口味,特制的那种。
沈柯嘴巴馋的时候,特别没出息,就偷偷问过人家有没有很大份的,还专门让店员挑着自己爱吃的东西往里边放,口味都是合他心意的。
他说话好听,花钱又大方,没几次,店里的几个店员就都认识他了。
周一有眼力见的假装自己没见着上司丢人这一幕,自己先跑了。沈宴挑挑眉,和车里的司机说了声话,隐隐说要搬什么东西,喊了沈柯一声:跟上。
率先往沈柯的住处走。
沈柯巴巴看着他手上的炒酸奶,小媳妇似的跟着他,等沈宴输入密码锁,开了房门,他晕晕乎乎的脑子才反应过来,磕磕巴巴问:你、你来找我干嘛呀。
其实他想说,你怎么这么随便开别人家的房门,话到了嘴边,又怂回去了。
沈宴找了双没开封的拖鞋换上,随意道:来看看你啊。
哪有人这个时间点来看人的。
沈柯愣了下,没敢拆穿沈宴,就自顾岔开话题,殷殷切切道:哦哦,那既然你都来了,那咱们做个清算吧。
清算什么?沈宴问他。
我还你钱呀。还了钱就能做个了结了。
沈柯顾不上茶几上的炒酸奶,换了双绵拖鞋去抱自己的小账本,报了厚厚一摞,巴巴地招呼沈宴过来看。
沈宴沈宴,我赚了好多钱的。
沈柯平常没什么事情干,就给自己记账,慢吞吞的手写了好几个本子来消磨时间。他翻到最后一个本子的最后一页,戳给沈宴看,这都是我赚的钱。
沈宴打开他那份炒酸奶,自己尝了一口,看都没看本子一眼,敷衍说:嗯,挺好。
沈柯懵了,也不知道要心疼自己被吃了一勺子的炒酸奶,还是该气沈宴这漫不经心的态度。
沈宴又吃了一口,摸摸鼻子,无辜地问他:继续说啊,我听着呢。
沈柯:
这个当口,沈宴又舀了一勺子。
沈柯说不下去了,闷闷问他:你不是不吃甜的吗?
偶尔尝尝。
沈柯忍不住说:尝一口就够了,你都尝了三勺子啦。
这语气真真是委屈坏了。
沈宴倏忽间笑出声来,把炒酸奶还给了他,你感知能力这么差,还想吃凉的,感冒了都不容易好,下次别吃了。
沈柯忙点点头,抱着满满的炒酸奶,放在了沈宴够不着的地方。
这么一岔过去,先前的话题也被他抛没了。
紧跟着后边有人敲了门。沈宴没让沈柯动,自己去开了,外边是沈宴的两个助理,抱着几盆花草进了玄关。
沈宴指了指电视柜,旁边放一盆,剩下的放阳台。
沈柯刚尝了口炒酸奶,微弯的眼睛透着满足,见沈宴这样,忙问了声:你搬这么多花草干嘛啊?
没地方住了,来你这边凑合凑合,总要装饰装饰。沈宴说的理所当然。
沈柯傻眼了,不留情面地揭穿他:主宅那么多房子。
刚和我爸吵了一架,被赶出来了。沈宴笑眯眯道,你放心,我就住几天,年后开了董事会我就走。
他这态度,压根就不是要征求沈柯意见的意思。
沈柯才不让他住,你可以住酒店的。
沈宴哼笑了声,不回他,摆弄着电视柜边上刚摆放上去的那盆花草,随意浇了点水。
满溢的水快要漫出来,沈柯看不过眼,说了一声,他才放下水壶。
沈柯虎视眈眈看过去,难得的固执:沈宴,咱们分手了的。
嗯,我没说没分手啊。沈宴倒是坦然,刚才你不是说要和我清算,那行,你把房子算进去,这处房子给我住几天,董事会后,等我站稳了跟脚,就和你彻底了了,放你走。
这也算是个准话了,沈宴向来说话算话的。沈柯犹豫了好一会,不乐意地点了点头。
陆续的,沈宴又让人搬过来好些东西,沈柯炒酸奶都吃完了,他都没搬完。
这本就是沈柯一个人的住处,东西少的可怜,清清冷冷,看着极为空旷。沈宴这么一遭,很快就变了样。
沈柯等人都走了,想着要清算的事,就悄声和沈宴说了沈聂下午谈话的事。
沈宴笑笑,见他一本正经的小模样,没忍住,捏了捏他的脸,你装的这么好呢,接手公司的时候就盘算着给我二叔下套?
二叔不是好人,他想抢你的家产,我听过的。
沈柯不自在地躲开沈宴的手,有心说不要让沈宴动手动脚的,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
其实沈聂这个想夺权的心思是一早就有的,当初沈振接手家业时,他就有着别的想法,只是沈振顾着情面,没下狠手。
沈柯以前嫌累,不怎么愿意听这个,但是沈宴不避讳他,先前每回和秦稷聊天都带着他一块,没想到他偶然间就记下来了。
其实沈宴的事他向来记得清楚,小盘算一点一点算着,舍不得让沈宴吃一点的亏。
沈柯邀功似的说,二叔现在很信任我,我帮你大忙啦。
是啊。沈宴顺着他的话附和道,你留这么一手,真的是帮我大忙了。
沈柯最喜欢沈宴一脸诚恳的夸他了,弯着眼睛开心的不得了,继续说,我把二叔胃口养的肥,每一笔不光彩的账目都有记录的,揭发他,他就倒台了。
他笑得像个小狐狸,黑亮的眼睛猫儿一样好看的紧,惹得沈宴手心发痒,想摸上去。
其实这些不光彩的记录是他和沈聂一块做的,各自拿了把柄才是最天然的战线,要不然,沈聂也不会这么放心他。
沈柯这么说的时候,就没想着给自己留后路了,他想啊,沈聂倒了台,他受到牵连,肯定也要跟着倒了的。那也没关系,反正家当都是沈宴的,谁也拿不走沈宴的东西。
沈柯盘算这事很久了,他不止一次地想着,等沈宴握住了沈家,他就安安心心地离开这里,短期内,大概再也不想见到沈宴了。总是见面,对谁都不好的,沈宴不该这么被他拖累着。
但是他得补偿沈宴,帮沈宴扳倒沈聂,这是他给沈宴最大的补偿了,也是他能做到的极致。
沈柯捧着心思的和沈宴讲这几年怎么和沈聂斗智斗勇的,几乎是报喜不报忧的态度,沈宴安安静静听着,时而夸他一两句,他满足的不行,像是仅仅只这样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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