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慧儿?!”她顿时色变,差点失手把手里的斑鸠瓶摔下来,声音却还镇定,“宗亲?是不是寿伯孙赵一明出头攒的宴?”
“你这不是知道?就是赵一明,平常也不见他这样风雅,他哪里有这兴致斗茶?斗酒斗美人还差不多。还有一桩怪事——”郑锦文取了瓷品在手细看,嘴里还在奇怪说笑着,“他什么时候和赵慧儿关系这样好?还把自己的亲随王六借给她?要不是王六和咱们家关系深,我还不知道…”
她越听脸色越难看,再也不等郑大公子说完,丢下花瓶她就匆匆出了房。“你干什么去?”
“防着钱二娘子和我们家抢人。我可是知道她的!免得坏了汪家的事!”她坐了船出了水庄,直接去了明州城里。
郑大公子听着这消息,皱眉吩咐莫智道:“汪家?明州钱家和汪家在争生意这我是知道。但和赵才子有什么关系。等她回来了,你让人去问问逢紫,二娘这是和泉州的汪云奴有约定,还是和汪云奴的母亲汪孺人在来往?汪云奴哪里配这样使唤我家的二妹?”
佑圣观就建在明州城南的水门城墙边上,百级门阶直通向水门码头。从下看去,山树森森,道宫高耸。她下船的时候,赵慧儿恰好与几位宗妇一起在游观进香。
这佑圣观里供着有十几位老郡王、老国公、国夫人、郡夫人的福灵,都是三十年前聚居在河南的南班宗室。他们没被押去五国城,随驾逃过来江来后没两年也病死了。
上香后,她登上六层的楼塔看景,偶尔下视,竟然看到观前码头上有郑家的家船。赵慧儿一惊再看,分是就看到郑二娘子被丫头婆子们簇拥着进观的身影,她惊道:“她怎么知道的?”
郑归音分明是来找赵若愚。但她并没有差自己的人去请赵若愚,她用的是赵一明的家将王六,本不应该被发现。同样问了这句话的,是道观另一面钟鼓楼上的傅映风。
“她怎么来了?”他的语气和赵慧儿的焦虑不一样,全是欣喜。他看到了郑归音进观,走向了三清正殿的身影,他甚至都一眼认出了她身边的丫头嫣浓、逢紫。
从钱园的楼船上一别,这是第一回与她相见。他转身就下楼。
钟鼓楼里,正和他说话的苏大公子本来还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正疑惑的时候,就瞠目看到傅九公子突然离开了。
他甩下了苏大公子,从楼梯口急步而下。
楼下的丁良等几个家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九公子来佑圣观前先在码头船上见了赵慧儿娘子,然后到了观里和赵一明吃了几杯,又到楼上和苏大公子密议。
一切正常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子下楼声脚步乱响。丁良一转头,就吃惊看着九公子一阵风般地跑下来,从他们眼前走过向观门处急赶。
“怎么了,公子?”他赶紧跟上去,拨腿就跑居然还追不上,只能目瞪口呆看到远处重重花影枝叶间似乎走来了一行眼熟的女子人影,他顿时就明白了:
郑二娘子也来观里了。公子一直在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