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我们也走,去向若愚报信。”宗亲赵若诚也急了,赵文彬却是吓着道:“若诚叔,赵慈不是若愚叔的儿子?我一直以为他是若愚叔的儿子!”
“我也——”赵若诚没好说他和这傻侄儿一样,也以为赵慈是赵若愚的儿子,否则怎么就不明不白收了义子?连郑家悄悄差人来打听,他也是揣测着这样回答了,现在一想,除了汪孺人在女眷里若有若无地暗示过赵慈是赵若愚的亲生儿子,不论是赵若愚还是汪云奴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他只能苦笑道:
“别管这些了!平城郡王妃一定是进京城去找大宗正司。又要说我们这些无爵的宗室闹事!”
“叔父,咱们还是听若愚哥的话,把两位妹妹嫁给郑家。一个嫁给郑锦文。一个嫁给郑抱虎。郑家有钱,我们姓赵。这样一来——”
“不行!他们是私商。我们是宗亲。联手可以结亲绝不行!我们不是平城郡王那样目无王法,若愚也不应该娶郑家女!要不是他受过那小丫头的恩惠,我们绝不会帮郑家翻案!就算如此,我们也不可能让郑锦文上我们家的门!你给我记住,不许和郑锦文结交,不许说话!”
“…”因为郑锦文嘲笑过,宗亲太穷哄骗了郑家女儿三十贯钱,所以若诚叔这样生气?赵文彬想想也来气,闭嘴和叔兄们匆匆进京,许文修可没把这些穷宗室放在眼里。他把孩子交给了奶婆子,才召了汪娘子单独说话。他皱眉问道:“他当真说要娶你?为了什么?”
她低头施礼,没有出声。许文修与她同床共枕近一年,见她的神情就知道她的心细,便诧异了笑道:“你喜欢他?我本以为是你娘又把你卖了第二家做妾呢…”
“没有…”汪娘子跪在房中,微低着头,也不知在否认什么。
“没有?”一年多不见,许文修总算是第一回仔细打量着她。仅是那头盘成了蝉发髻
的油亮乌丝,微露的粉唇,还有她裙边上露出来的绣鞋尖尖。就可知她是一个极柔怜的美人。她有一双从小缠过的莲足。
“…赵若愚,喜欢你这样的美人?”他伸出手,轻轻托起了她的脸。她生了孩子,也不过是十七八岁,个子不高,纤柔的身段,头总是低着的。此时,她微闭眼,霞生双颊,这柔美无比的神情曾经也打动过许文修。
“不是…”她被他的手扼得生疼,微颤极轻声地说着,“父亲大人在的时候,把我…说过让我去赵公子府上为妾。后来父亲大人死了。母亲把我卖给老爷你了…”
他恍然了悟。大笑了起来:“你们是旧识?他是真的喜欢你?亏她挑来挑去挑个这样的夫君,和我也没什么两样?”他笑着,手里拉着汪云奴起身,把她抱在怀中并坐在榻上,叹着,“我也是在你父亲府上,一见到你就动心了。本来以为没缘份。没料到你家出了事,我又正好和郑娘子分了…”
他是在家里成了亲,娶了纪鸾玉再到泉州城来的时候,就买了她做外室。汪云奴勉强坐着也不敢反抗,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为她愁着:“你还是这样。说过不要听你娘的。说过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不要回去找你娘,去了就回不来了。你不听。”
“…我娘说…”
“罢了。罢了。”他笑叹着,伸手去解她的衣裳,她惊吓地抬头,双手掩住了衣结,他笑着低头去吻她的唇,她偏开头。他微笑着眼神却沉了,伸手扭过她的脸。她和他对视半晌,她这一年生子为母
,又在赵若愚身边打理生意冒出来的几分刚强渐渐消失了,双唇颤抖着:“赵…赵公子…他说…”
“说什么?”他不耐地问着,“典身的钱我付了。你这一年多还是我的人!你听你娘的,还是听他的?”
终归,她还是低下头,松开了手,许文修瞅了她半晌这时却收了手,大笑了起来:
“你就说一句你喜欢他,想为他守着不行吗?你如今也不缺那一百贯钱,说一句十倍还给我不行吗?怎么还是死脑筋只听你娘的?她把你卖了两回了。你知道不知道?”
她含泪低头不出声,他叹息起身,去隔壁房子去看孩子,她坐在床上,还听他出门前笑着:“我好歹知道,什么样的能做妻,什么样的能做妾!你看看,我以前为什么娶纪氏做正妻?郑娘子那时候就和你一样糊涂!你的运气也算好了,在赵秉义府里名义是养女,也是调教得最出色的家伎。赵若愚和我一样,早就看上你了向你养父讨过你?他还不如我——!我好歹当时还忍住了!看她找了个什么样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