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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荫满头,茶摊的青棚洁净。京城名嘴孙万卷说了一段初唐开国史后,接着就有几位卖唱女子上一班小唱。月琴和弹板齐响,珠玉乱滚,一时间浮音似雪,妙不可言。
有提着马头蓝的卖花汉子瞎了一只眼,没瞧清楚包间动静,凑过来揭帘卖花,外面另一桌的几个家将连忙起身拦了,但帘子里跪着的王六就叫人看到了。
其他的茶客一瞧动静大了,知道这帘子里面非富则贵。反正瓦子里的玩艺多,转眼间,这茶摊的人散光了。那卖花汉子也吓得转头要逃。
“买了吧。”傅映风突然开了口。丢下了王六暂时不问,马头蓝里所有迎春花花环都被家将们买下来,茶摊摊主一见连忙带着一班小唱女子过来磕头,收了卖艺钱和包摊钱就满意了。
半瞎汉子瞧着卖主的意思,还殷勤地把花环为家将们系在了马匹的皮勒口上,细黄花绿嫩枝不时被俊马白齿咬上两口,煞有春趣。傅映风独自要了一个铃兰花的花球,在手里把玩着。
“起来。”
“…小的…小的…”
“至少有五千贯吧?”他笑着,瞟了王六一眼。因这他这一笑,丁良的心惊了,赶紧催:
“六哥,公子问你就答。”否则公子要翻脸了。王六听出了危险,他这是肉在案板上,不敢不回答:“前前后后,收了…收了八千贯。”
丁良倒吸一口冷气,傅映风却是真笑了起来:“好大的手笔,都说泉州私商富可敌国,看来真不是虚言。抄家没动到他们家的筋骨看来也是真的。还有,她这样大方,花的是抢过来的苏家的家底子?难怪苏家恨她入骨…”
王六更不敢隐瞒了。细细回答了。傅映风更是问得仔细分明。
“郑家分三笔给你的钱?最后一笔用的是八十斤外番来的乳香?”他失笑了,“这是御用的香料,官家的宫里都用得节省…”
王六吓得不行了,终于一横心,把实话说了道:“…九公子…小的…小的只见过郑娘子两回,还有两回是小的浑家见的。小的浑家在伯夫人身边侍候的,看女眷的眼力比小的强。她见过后回来和小的说,郑娘子运气好,宫里既然要补明州、泉州的选女,她就一定能进宫。我那浑家还说——”
“说什么?说她靠着宫里康安县张夫人的面子,要见皇上,要侍寝是不是都不难?”
他笑语着。王六被他的笑容吓坏了,连忙摇头。分辨道:
“小的不敢。小的一直没向九公子禀告,就是这位郑娘子和小的浑家说了,她挑了两位选女和她一起进宫。都是绝色美貌。一则是初来乍到互相有个臂助,一则是她…她有些旧疾,恐怕不能服侍,万一遇上了侍寝的事也好有个后脚。”
“旧疾?”傅映风手里玩着铃兰花球,不禁一滞。丁良也竖起了耳朵。他在审着郑归音收买的王六,赏心楼上,宗亲们在等着赵若愚,也在笑催着赵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