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锦绣上金珠玉缀,但叫人移不眼的是她露在袖外那一双手。十指纤纤,色泽更像是雕刻精美的绝品软玉一般。叫人瞬间联想到她衣裳下的玲珑身子只怕也是一团软玉。联想起那句蓝田日暖玉生烟的古诗句。而这位寇夫人的闺名就是玉生。
寇玉生双眼抬起,这眼神更是让她一呆,夫人却像是早就习惯,微微笑了起来道:“你来了。”
她的心一阵乱跳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不着痕迹地扫过了郑大公子。果然,风流自赏的郑大公子在静安县夫人面前大不一样。他漆眸发亮,棱角分明的唇边似有若无地勾了勾,全身都紧张昂扬了起来。
他眼睛紧紧与寇夫人对视着,缓缓抬臂拱手,向她施礼,要不是他接下来足够恭敬大拱身,收回双眼:
“夫人,学生遵命带了舍妹来拜见夫人。”
要不是他提前警告了她,她简直要怀疑这寇夫人和郑锦文这是在眉目传情,互相有意。
“天生的尤物,说的就是这位寇夫人了。”他在帐外时就曾经笑着提醒她,“小心别被她迷住了。我已经是神魂颠倒,再不敢见她了——”
“这位就是归音娘子?果然是大家闺秀。”
寇玉生的笑,就像是十四岁春光里的临安少女。少女站在西湖断桥边,远眺水色,在春光斜风中为小儿女的情思发愁。艳阳下,突然却有岸边出色男子驰马扬鞭,在桥上跃飞驶过了她的眼前。
少女嗔怪地一笑转开了眼。但那藏起来的倾心就在这一笑间泄漏。只要被她眼角余光瞟到的人儿,都以为自己就是那西湖柳梢下鲜衣怒马,年华正好,一回马首收取无数芳心的公侯少年郎。
郑归音多亏是女子,否则也难免会和郑锦文一样的退避三舍,这时,她在震惊后收敛心神,在帐中听这位寇夫人叹息说着:
“贤柏虽然不是我的亲子却也是外子的嫡子。从小是个可人疼的孩子。他自幼失母,妻室又体弱多病,他下扶妻子,上奉父亲,事事都是一片孝顺体贴之心。他今年苦读正准备下一回的秋闱,如果能早早成婚,由你这样贤慧美貌的妻室相伴,这才能让相公放心,叫贤柏在天上的母亲放心…”
她居然被感动得泪热盈框,恨不得赶紧嫁给可怜又可爱,上进又孝顺的张三衙内。免得寇夫人失望。至于方才在帐外的张三衙内一个劲地用眼神勾搭她,在赏心楼外嚣张跋扈,连妻丧一年也不打算守,那根本就是假的不是?
“知道厉害了?这些年,她唯一没有办成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要把小女儿嫁给傅九。”
出帐后,郑锦文轻飘飘递来这句话,让她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