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诚心中欣慰,笑着:“小的糊涂了,公主是金枝玉叶哪里知道这些外面鬼域计量?待她明白了,自然就知道夫唱妇随的好处。知道驸马府里谁才是主人。”
傅映风一脸你读书读傻了我犯得着和公主较这个劲的表情,转头看着殿上的郑归音。
她微弯腰站在高脚横几前,灯光落了她一身。藕荷浅紫色的抹胸勾勒出她完美的胸线,腰裙前后倒三角的白绦带,在末端有白玉环缀悬着,更衬出她缣丝长裙下双腿柔美修长。
与抹胸同色的披帛撒了一地,其上绣着的花纹在灯光下隐约可见,原来是雪白、浅
紫两色的御仙花在春夜里盛开,飘飞零落了满殿。
他微闭眼,就在晚风中感觉到了她的唇比花儿还要娇嫩,她的呼吸比这春夜里的花香还在甜美。如果可能,他其实是愿意和她就在那几棵老松里呆上一辈子,化成了那树那枝的一部分。与她合二为一。
他再睁开双眼时,她恰好诵完贺寿文。她受过伤的手也在同一时间把横几上的字写完,收笔吹墨。丁诚惊噫。
“公子,小的在泉州城,并没打听到她擅长书法——”
他却是微叹气。这一月多来的相处,他也从未见她当面动过笔墨,但她为这一场御园献寿,究竟暗中准备了多少日子?
“公子。郑家一心要开海禁。恐怕阻了公子筹划的北伐大事。要不要还是…”
傅映风没有回头,一手负背一手随意弯起两指,缓缓摇了摇。
“…是。”丁诚知道他不愿意和郑家翻脸,难免失望,然念间连忙又低声着,“公子,或者把郑家三郎郑抱虎从泉州水师调到明州水师,上回北伐中唯一大胜杀敌上万的就是明州水师左翼军了,郑抱虎是郑家嫡子,他进了左翼军。郑家必定倾全力铺助公子…说不定…”他越想越是个好主意,强忍兴奋出谋划策,“公子你想,郑娘子是郑家的养女,一直最疼这个郑抱虎…”
说不定人家为了照看好弟弟的前程,愿意进驸马府里为妾。丁诚想到这里,再想到泉州他查出来那八九千名甚至近万的私商小船主,挖也挖不尽的钱财,只要郑家女做了公子的爱妾,郑家立时成了泉州的官商纲首,岂不是比苏家更好使唤?
从此,公子在泉州有姻亲的官商纲首出面搜刮私商们的财货贡入内库充为军饷,公子又能和郑娘子有情人终成眷属?
“…她就挖着这个坑,等我跳呢。”他叹了一口气,扭头看着心腹,“你在泉州呆了这些日子,怎么还不及我和她相识了一两月更深知她?”
“…”那不是因为他不会犯傻喜欢她?听得公子如此回答,丁诚哑然后悄悄想着。顿时就明白了弟弟丁良在公子跟前闭嘴不敢出声劝说的原因,公子不但不会听还把那郑二娘子放在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