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
她终于慌乱了起来,扑上去捉到了纪鸾玉,“是谁!是谁和那姓张的贱人陷害我?我不是让姨娘把她家的人都收买好了?!”
“郑锦文……”纪鸾玉叹息着吐出郑大公子的名字,程美人就知道这回输了。郑家兄妹早知道潘玉郎今日犯驾的事,也早知道潘玉郎被下了药?
但她明明算好了一切,怎么还是这样输了?
她呆呆地看着桌上冰凉的汤药,纪鸾玉和死猫一起倒在地了她的脚下,耳边还回响着纪鸾玉最后的劝说:
“……喝一口,不会死的……你看,卢四夫人让我来陪着你,你不用怕……”
不喝,就死定了。
“不――!我不信――!”她突然间尖笑了起来,猛然把那半碗汤药扫落在地,摔得粉碎,她冲着晕迷过去的纪鸾玉嘶骂,
“你以为我不如四嫂?!你以为我没有防着张修媛?我早安排好了,我根本不用那魏蝶香对我忠心!随便她怎么招。我就盼着她全招了!官家――官家是贤君!他不会听一面之词,他只要查清驼院里的张家子弟耽误了宫车让郑娘子独自进御园,只要查清潘家勒索过郑家,他自然就要疑心张修媛,就要疑心郑二娘。郑大公子是张宰相的人!他会认为张家和郑家联手陷害潘玉郎是为了对付公主,是为了对付傅映风!是为了和傅淑妃争宠!我明明都安排好了,我不信――!”
她咬牙看着地下的纪鸾玉,
“来人!把她救醒!我要让她替我四嫂看着,那郑二娘是怎么被问罪!张修媛怎么被赶出宫去――!”
程美人不甘心,但丁良在西窗廊屋下找到了魏小内人服毒自尽的尸体。这消息再传到程美人耳中,她就知道无路可走。
张修媛悠闲坐在月瑶楼的三楼起立间里,她正倚着引枕看宫女开扇盒。她伸出纤手挑选着精致的各色折扇。女官挽迟引着一名青衣走进来,悄声禀告。
“娘娘,程美人那边……”
“什么?程美人突然服药自尽了?这事确实?”
她的脸色极是意外,眸中千变万化,“依她的性子,那可不见棺材不落泪。半点自知之明也没有,不知道自己不及卢四夫人一根头发丝!如今居然也明白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谁教她的?还有――那郑娘子如何了?”
“被当场抓到,奴婢想应该要关押。恐怕要拷打审问。”挽迟悄悄看娘娘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