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在殿阁中,也在问这样的话。洪老档一听他居然还记得辛月华的名字就知道这位新宠要受封受宠了!谁叫官家没忘记她?但程美人背后的靠山又太硬,他不得不把这些话禀告到官家面前,现在只好道:
“不是辛月华。只是同姓罢了。其中还涉及燕国公夫人……”
官家脸色果然变了,起身走了几步沉声道:“燕国公夫人朕记得是韦太皇太后的侄女?
这事有没有禀告过太后?”
洪老档暗暗庆幸没答错,连忙道:“掌仪司的佟掌司现正要去禀告呢。让我来先禀官家。”
官家沉吟不语:“燕国公夫人的事,要禀告太上皇才行。”
“是。”洪老档连忙应着,心里却知道,这事要禀告太上皇和太后,那就绝没有可能了。韦太皇太后是太上皇已经过世的生母,燕国公夫人是韦家女儿,她的丈夫又是陪着太上皇南渡时殉节的宗亲功臣,这位夫人是不能出事的。
玲珑斋里的郑归音同样也不开口再招供了,只笑着道:
“潘玉郎诬陷小女,小女还要见太后才好分辨。”
她这样一口确定要见太后,接下来,董老内人和方老内人审了一个时辰没撬开她的嘴,
只听她嘀嘀咕咕告了潘玉郎一堆的罪,总而言之她就是太冤枉了,被潘家讹了五万贯还赌债还要被公主母家杀人灭口。
方老内人年纪大了一时没沉住气,作色威喝:“你不说,难道非要我们动刑?”
傅映风没忍住脚步一动,大皇子却比他更快,一个劲地招手招来了外间坐着的司马季云,一副好戏来了的好笑神色,让傅映风要去救她的心都疑惑了。
果然,她毫不客气地顶了一句:
“辛内人认的叔父是宫中茶酒司的皇商,时常在内廷巴结走动,两位女官难道和他有交情,是要动刑伪造口供?”
“……”
问话的方老内人还没有动怒,一直在做白脸的董老内人就停笔冷笑了:
“就凭你这句话,你就是――”
不等人家骂她咆哮公堂污蔑主审官,她继续道:
“但我不是这样想的。我只知按大宋律禀告两位内人。两位与辛内人同是掌仪司里的司闺出身,自然是旧识。我可以面见上官请两位内人回避此案。”
“胡说!我们与她没有干系。”
方老内人怒了,董老内人笑着道:“我做司闺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那也应该上官来决定回避与否。请内人写下吧,小女要见掌仪司的佟夫人。不写的话,请只管动刑。除非动刑把我打晕,我是不会在口供上按手印,更不会签花押的――”她说着还悉索着,像是从衣胁下托出了什么香袋之类,
“喏,我的签名花押绣在了这香袋上。家里的帐本上都有,选女名册上也有,这是伪造不出来的。想学也难,我的独家花押那也是泉州名家揉合了米黄蔡四大家的真迹给我设计出来的――太后一看就知道。”
“……”傅映风没忍住,哧的一声笑了,他双袖一甩坐了下来,只是笑个不停。
“原来她昨天用什么米芾印章巴结太后,就已经下了埋伏了――?太后见过的香袋上的签字画押?”
大皇子也大出意料,倒是司马季去一脸淡然,觉得郑家女这样没下限那是理所当然。他早在泉州就见识过了。她巴结你当然是因为你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