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声。下官也年轻气盛,不等她说完就指说她咆哮公堂,准备打她十板子去去她的骄横之气再说——毕竟刁民难惹。不识字的小民们可没办法和他们讲理——”
他赔笑看了一眼脸色不善的傅映风,暗暗嘀咕着果然这郑娘子是要随藤为妾的样子?
他不过说了一句旧事,这位傅大人就给他脸色看。
司马季云愁着怎么捞这郑二娘子一把,好让他的心上人云奴娘子欢喜,也不知道他托
了茶酒司内侍递进去的小纸条郑娘子看到了没有。
大皇子早听不同的人说过一年前泉州的事。现在想起来他还是不由得地笑,傅映风打听了很多就是没听当事人说过这早先前的事,不禁问道:
“后来呢?”
“后来,下官一时口误说错了动刑的律法。她又嚷起来说下官公报私仇,然后就开始哭着背律法,又说下官是假冒的推官。连律法都背不全。他们泉州的律科才子人人都能把《大宋刑统》八十万字倒背如流。连她这样的小民都能背上一半…”
傅映风忍着笑,听着司马季云用往事不堪回首的脸色感叹着,
“大人也知道,衙门大堂口按例不禁百姓听讼,偏偏那一月有乡试,听讼的福建路士子特别多…下官实在是没有她那样的厚脸皮…不是,是没她那样的聪慧机灵…”
他违心地说着,果然看到傅大人脸色越来越好,还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大皇子没忍住,大笑不止,拍着傅映风的肩,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
傅映风直到这时才猛然意识到,汪太监家奴的案子里他是被涉及的被告!原告就是郑二娘子指使的家奴!他需要彻底重视起来,否则就是和司马季云一样成了个笑话。果然,这小子一脸的苦笑,摇头无语:
“到如今,若愚公和谢才子这些福建来的举人们,看到下官都是笑,未语先问一句…”
他们会问:今天能背了吗?
打从这件事之后,泉州有才女能把宋刑统八十万字全背下来狠狠抽主审官脸皮的传言,就在律科举人出身的各衙门推官、判官里流传了开来。
傅映风当年在明州书院时,也自忖是要进士及第的才子,没把律科试放在眼里,然而此时他衡量了一下八十万字的《宋刑统》,走在路上,突然就想:
也许冒着被郑归音下药毒死的风险纳她为妾,也好过她不撤案非要和他打官司。他正琢磨着的时候,司马季云长叹着:
“后来我才听说,她是被苏家关在府里,没要别的就要了本宋刑统,就这样背下来的…我倒也不佩服她背下来的能耐,给我半年关在房里我也能背下来。我只是觉得抄家后她这份镇定…这不像是私商家里能教给她的…”
“…”傅映风何尝不是这样想,但他却早知道是怎么来的,大皇子的声音响起:
“谁在里面?”
“永宁郡夫人——平宁侯世子夫人卢氏在。”
落花阁门前的小内侍悄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