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兄妹能互相照顾,朕就放心了。这孩子还能靠我多少?还不是要靠大哥儿?”太上皇唏嘘摇头,孟老档扶着他回殿,暗使了眼色给小黄门,示意不要再报太后的事了。太后为了不让太上皇在寿日不快没把潘玉郎犯驾的事报上来,如今就更不应该报了。
岂不更让太上皇发怒?
太上皇摆驾登御船,宫里关于公主在太后身边养育长大被绝育香料所害的流言,在暗暗传播。清风阁里的宫人此时才知道,难免公主对潘玉郎私闯她的月瑶楼的事都隐瞒不报,这不就是害怕太后?万一太后以此为借口赶走了潘家姐妹,公主就更是无人保护了。如此这般地传着,竟然也无一人多问太
后为何要如此对长公主。
范宰相府里的吕妈妈知道太多旧事:“当年潘妃得宠,吴太后不过是一宫婢升为才人。难免有争宠之怨。听说明受太子夭折后,潘妃在宫中狂乱,鞭笞宫女,不知为了什么事还掌掴过吴才人。后来病重而逝也没办法计较。太后这若是记了旧仇,暗中残害公主也不是说不通。否则大潘小潘怎么就从小进出宫中?不过是要陪着公主。”
沈娘子忍不住了,起身道:“夫人,大小潘倒罢了。不过是随藤。比起玩香和医术还能强过吕妈妈?我那楼里有燕国公夫人的股也罢了。她是白拿红利。坏事了少个人分钱我急什么?但她和潘玉郎的事不一样。我听说公主早就知道他们的风流韵事。但她一直没出声。反而用潘玉郎挟制住了燕国公夫人。这样才有了辛家夺了皇商位置。”
范夫人还好,吕妈妈和尤婆子都同时变色,同时惊噫出声:
“果然!辛家三姐妹的后头竟然是长公主?”
“不是她还有谁?三位皇子敢和太后作对吗?燕国公夫人是太后的人,亦不可能。但这韦盘娘她就是色迷心窍,被潘玉郎这小情人撺掇的!但这一来要太后怎么想?”
沈娘子对燕国公夫人的香闺秘事了如指掌,但也是刚刚才想明白她和潘玉郎到底谁才是被利用了。
根本不是燕国公夫人利用了潘玉郎,而是反过来被利用了。
“夫人,咱们以前在宫里做的事,暗帮着公主得了花粉症是不想让九公子做驸马,太后还能睁只眼闭只眼。长公主现在和太后作对,又出了什么绝育症?太后会以为是我们壮了公主的胆,是我们给公主出了主意了!”
眼前侍候的只有尤婆子和吕妈妈,吕妈妈是客卿,尤婆子却没有什么顾忌,低声:
“夫人,燕国公夫人享的福也够久了。燕国公夫人也知道夫人下药给公主的事。要不——老奴去御园里见燕国公夫人一次?”
这是下药让她闭嘴的意思。沈娘子也是这样的盘算,范夫人久久不语后,苦笑道:
“映风这回上京之前,特意来和我说了。不让我再在宫里动手。说公主主意大着呢!不要为了他被
公主利用到时候连累上父亲和淑妃!他会处置好的。让我不要管。”
说到这里,她在极轻声说了一句,“公主,是为了官家。”
浓娘子微愕,半晌无语后突然卟哧一声笑了起出来,范夫人诧异看她,她这会也不急了,坐下道:“是我乱了。我也早被人提醒过。要说我,郑家那二姑娘当真是比她姐姐卢四夫人的心眼还要多——夫人猜她和我说什么?”
范夫人一听这郑二娘的名字就头痛,尤婆子也无奈,反倒是吕妈妈笑问:“她说什么了?”
“她说——长公主出事怕什么?驸马傅大人挡在前头呢!”沈娘子笑着,握手在膝,“她说——只要公主是为了官家。傅大人不就得替她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