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公子被骂得灰头土脸,终于开始奋起,他理直气壮地斜睨着她:“谁像你这样不知好歹?燕国公夫人事小,宫里的八宝印是平宁侯府献上。如今突然有两枚假印,一枚在潘玉郎身上,一枚在燕国
公夫人轿中发现。这才是大事。听说宫里已经把献印的卢四夫人召去了。你狠狠抽了平宁侯府一个耳光,还要在这个时候再得罪张修媛,竖敌如此?”
“潘玉郎身上的印可不是我放的!”
在她恶狠狠的瞪视下,他无动于衷,还要耐心再劝:“那是燕国公夫人,但她轿子里那枚总是咱们的主意吧?我是怕你得罪的人太多——”
“是为了我?为了我们家?”
她转颜笑着,他正要放心点头,她突然把一双还贴着膏药的受伤的手伸到他面前:“谁的错?谁骗了你?谁答应让我进太和宫却让我去了御园见太上皇?”
他欲言又止,想让她不要和宫里的宠妃计较这些。先保着命要紧,将来哥哥帮她找回场子。但看着她那凶悍的眼神,他久久之后只能叹气着:“…不做太监。”
“那就滚回泉州去——!”
夏红儿被这尖叫声吓得在门外倒退两步,好在郑大公子在家和妹妹吵习惯了还算是镇定,还在讥讥歪歪:“…你这样凶悍,傅映风会觉得公主温柔贤淑做驸马是人生美事,连宠妾也不让你做的。你想,这也是我们家的一条后路不是?”
“后路个屁!他要是滚蛋少来坏我的事,我就谢天谢地!”
夏红儿缩了缩头,没敢再叩门,只能转身寻着了同样等消息的丁良,小声道:“去御船上催催傅大人。说郑娘子气急了。郑大公子劝不住她。”
“郑大公子不是打了包票?”
丁良也急了,这时就更想让他哥丁诚赶紧从泉州城回来,他埋怨着,“我们家公子可是许诺让郑三郎出去剿海贼。回来有功就在明州水师里提级做小都头。
郑锦文要是敢反悔,不在郑娘子跟前说好话,我们公子可就让郑三郎一辈子窝在泉州府衙里做看守军牢的牢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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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城里,郑三郎做牢头做得快要拆牢房还强忍着,自觉是成熟稳重为全家的前程着想,没料着听得他亲爹丢下亲儿子赶去了京城,为的就是见他的老相好张夫人,开始人生的第二春。他跳起来破口大骂:
“叫人去给二娘子送消息!这婚事要是敢成,老子就出海再也不回来了!”
三郎心腹坐船向临安赶着路,临安城外天武官的船上陈强在舱口隐约听到丁良的话,忍不住就嘀咕着,给她家里兄弟封官许愿这些交换条件应该直接和郑二娘说。那才算找着了正主。
郑二娘听到大人让她家三弟做官,保准就高兴了。
齐安斜了他一眼,表示以陈强能娶到老婆真是狗屎运。这样的话能去和郑二娘说?郑二娘如果不翻脸那就一定是翻十倍百倍来个狮子大张口。
郑锦文在舱里自身难保,傅映风在御船中舱依公主之言走近三步,独自面见,谨慎施礼: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