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都头夏逊用平和的声音回答着,挑起的眉梢点了点那拦着漂亮娘子的丑班直。这班直或许十八九也说不定二三十来岁,看不出年纪。因为胡子没剃,衣裳发皱看不出长相和年纪,“他前几天刚搭讪了掌仪司的内人。挨了两个耳光,接着被内人告到殿前司的司法参军案前。看在你的面子上,审完后只把他在衙门里关了五天。今天放出来。”
欣赏了一下傅映风僵硬的脸色,又后仰腰朝衙门口看了看,
“丢了脸,刚放出来就要把面子找回来。”夏大人好心好意地安慰着,“放心。那娘子的衣裳一看就不是宫女,八成是教坊司的内人。他故意认错了就是怕出事。也是学乖了——你干什么去?”
“…”
她站在殿前司衙门的街边,看着傅映风上去一顿拳打脚踢,那拦路的丑散直被他暴打,在地上打着滚惨叫:“九表哥饶了我——”一边还在委屈地哭,“这个时辰路过,我以为她是东便门去结帐的百姓,我就是和她说几句话——”
“谁是你表哥——!三衙禁军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本来和他一起起哄的七八个年轻散直们,早就魂飞魄散逃回了衙门里躲着,殿前司里穿文官绿袍的司法参军得了消息,匆匆出来相劝。
她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想着傅大人忙着教训亲戚,她应该找找齐安或是陈强押她进宫才对,这时就看到身边缓步走来一位殿前司的年轻俊帅的禁军都头。
反正都是贵戚子弟。
“娘子——不上去劝劝?”夏逊微笑看她,瞟了眼下手毫不留情的傅大人,又指了指庞武被踹得青肿不成形的脸,“也算是出气了?”
她瞧着这禁军都头和齐安陈强一样的品级,但她莫名就觉得这人面熟,又让她有些紧张,想了想道:“贵姓?”
“夏。”
夏逊觉得这姑娘挺有趣,果然,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他还听她嘀咕了一句:“原来是和张修媛长得像?”
他咳了咳,无奈道:“其实是远亲。”
她用“别骗我了,你们长得很像难道你不照镜子不知道自己长得帅就敢来和我说话”这样的眼色看着夏逊,夏逊忍不住就大笑了起来。郑锦文在奉圣楼上远远看着,看着傅映风押着她像是从东便门进内宫城,他就放了一半的心。
没料到走到殿前司衙门前还能惹出这样的事,居然有人调戏二妹,傅映风上去就打。
他正感叹傅映风看着还挺真心的,万一家里坏事了,二妹逃到驸马府去做妾至少是条生路。结果,又看到二妹背着傅映风和一个禁军军官在说说笑笑。
他有些忧虑。另外多找条后路是没错,但可以躲着一点,不要叫傅映风转头就看到吗?
她因为遇上了张修媛母家的亲戚夏大人,不由得回头看了眼奉圣楼,鄙视了一下郑锦文。郑锦文正奇怪她回头望什么望,这时她走上前冲着傅映风嚷了句什么。傅映风果然就停手了。
他听不到,夏逊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她嚷的是:“表哥,既然是自家的亲戚就算了。这位哥哥像是
以前在家里见过的,许是认出我问一问呢。”
四面躲着看热闹的禁军们一时哗然,开盘小赌的九成九都输了。在一边团团转的殿前司司法参军许长宁回过神来后,也不禁斜了傅映风一眼上来扯着他到了边上,暗暗埋怨道:
“我还以为她是你看中的那个苏选女?担心她在太上皇那边告状才这样。既然一女一男都是你们家的亲戚,你回去教训不就成了?在这里叫我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