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按住,防备着:“坐近些看,不能拿走。”
“…”他的手悬在半空中,挑眉瞅了她半晌,“你和他好,还是和我好?”
“你到公主的船上和她商量什么了?傅驸马什么时候成亲?”她反唇相讥。
“…并没有赐婚的旨意。公主还要再诊脉。我如今也不是驸马。公主不过是吩咐内廷亲从官替她办些差事罢了。”他镇定答了两句后,直接拖了椅子坐在她身边,笑道:“…难道我不想和你坐近些?不过担心你又给我脸色!”
她哼了哼,知道这话说得半句错挑不出来但等于什么都没有说。谁知道他和公主背里是有什么旧情新爱?她忙着埋头和他一起细看印章,琢磨着:“赵若愚这是什么时候弄到手的?燕国公夫人的私章必是随身带着,他在什么时候直接向燕国公夫人要了这地方?”
“恐怕就是在御园得手的。”他和禁军交往多,一猜就猜到,“禁卫拿下燕国公夫人一行人会就地关押。他领头干的这事。他就能见她。再者,她身边有几个心腹家将,听说管着不少产业。还寄在了他们的名下——”他在文契上一指,她早就看到了。这屋契有燕国公府的印章,但屋主却并不是姓赵。
她顿时就放心了。傅九也觉得这做不了证据,指指文契上的家将名字,笑道:“赵若愚若是看中这地方,必是提前就知道是那一位家将在打理。把这人单押,趁乱威胁几句要到手不难。”
“家将打理的?”她在意的地方倒是不一样,还认真想了想,“冯虎他不怎么管我的产业。我都让姜力夫妻在管。原来京城里是这样的规矩叫家将管吗?那我叫冯虎——”
“都是面首男宠。”他瞟她。
“…冯虎马上要成亲了,一定没功夫管这些。”她惊呆后回神,被他笑瞅着,她赶紧撇清,“他就是冯妈妈的儿子,和我什么关系也没有。”说罢,小声还疑惑着,“她不是有潘玉郎?”
“她看中的人不少,指不定更喜欢张文宪那种容貌的男子。张宰相当年也是京城士子里有名的美男子。又曾领军西进讨贼,为人刚毅。岂是潘御医和潘玉郎能比?”傅九懒懒坐着,含笑看她。手指绕了一络她披在腰下的乌青发丝,她眨巴着眼听得聚精会神,对于京城有名的风流国公夫人,他八卦起来绝不输给她,“听说她还看中过你哥哥?”
“…”她眨眨眼,正要压低声音,外面就有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冯虎来报:“汪孺人的船到码头了。”
她立时拖了他起身,让他站到了屏风背后,叮嘱道:“汪云奴虽然说不乱传,但汪孺人一定还是能从她嘴里打听到些内情。我要向她打听打听。她狡猾,你等她和我讨价还价的时候,就走出来说一句,吓吓她——记得了?”
“说什么?”他只笑着指了指椅上他的披风,她连忙去取了过来,殷勤递给他,小声和他说了几句:“你就说,陛下已经传了话,让邓裹儿和郑太尉家认亲。叫她知道平城郡王就算今日不死,但他私养兵船和贼人的事也失了陛下的圣心。迟早要完了。”
“原来叫我来是为了这个?知道了。”他顺手披上,系扣时手停住,笑着看她。她撇撇嘴,走近伸手为他把披风带子系好。
他低头看着,她纤指灵巧系成一个漂亮蝴蝶结,蝶尾长长地垂下绸带子,风吹起时便有了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