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他:“最近出门小心些。”
他看她半晌,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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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叫冯虎再把许文修拖巷子里打一顿?”离开御园之后,他和她推说各自看景,到得傍晚时分又到了西湖,在苏堤上看日落月升,私下聚在了一起,他在大柳树下抱着她,哄着赔了不是,牵着她的手这才笑问了两句,“这就算出气了?”
“总比不打要好。”她哼了哼,许家长房里几个儿子,只有许长宁一个出色的,“偏偏你那好友许长宁不会做生意。我打听了,他在禁军里做司法参宫是个规矩的脾气。花钱是公子哥的脾气,赚钱却是清高士子脾气。你让他管帐是极可靠,但你平常一直接济他是不是?我听说他本来和家里闹翻了去从军。最近一两年回京城做官,家里刚有了几封书信。”她眨眨眼,“他穷得很吧?”
他笑了,只能点头道:“他是考律科入仕的很是有材。就是平常花销得多了些。”
她啧啧摇头,他也笑道:“大半读律科的难免失之僵硬,只看律法。这于百姓却是好事。”
“也对。但你看许文修多精明?他被我打了也从没提过。”她很是满意。
这就是自知活该的意思。
第二天她约了傅九一起出门。他虽然诧异她半点不在乎叫人知道,但他就更不在乎。再说,寒食清明的时候,结伴出行的公子和娘子们多了。临安城满城飞花,为避开春季纷飞满城的柳絮花粉,引起喘不上气的病症,戴斗笠帽纱的贵家公子比比皆是。
但她的车停在了桂花坊的大街上,她下车又含笑斜眼地看他:“这里来过吧?谢才子就住在这里呢。”
他沉默,终于知道上当了。
“来找侬娘子?我听说她退职出宫后也在这里租了屋子。和谢平生已经是写了婚书,只准备成亲了。”他无奈问着,“何必叫我来?回京城,我可再没有见过她。”
“谢平生是殿试弃考的士子,如今和赵若愚一样在家待罪。我哪里能直接找他问?我只能找侬娘子。但是——”
她在大街边上软语央求着,抚着他跨下的马颈长毛不让他催马离开,再三说,“我可不是吃醋才故意哄你来。因为侬娘子一定也不肯说殿试的事。但你不仅是——”
因为他没好气的脸色,她没敢说你们是旧情人,“你对她有恩,她又是极会交际懂世故的人。连我当初在赵一明的庄子里第一眼都不能不喜欢她。只要你还是范宰相这主考官的外孙。她会告诉你的…”
他觉得这话还听得顺耳,瞟瞟她,面纱下讨好的模样儿实在是娇俏又可爱,没办法忍心拒绝。他下马前还再三约定:“不要指桑骂槐,乱吃醋。否则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