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殿试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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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若愚依旧闭门不出,只在屋中独自画画。画出了来亦是这一副宫扇样子《货郎图》。郑娘子那柄扇子他记得是雕花乌漆扇柄,柄上穿了一孔,用丝绦为索悬在了一段皓腕上。
他凝视着他画出这一段美人雪肌玉腕,正生在了郑二娘子的身上。她在文德院中,从腕上取了这柄宫扇子在春风中轻轻摇动,带起阵阵暖意花香,她又指着扇面货郎图,对他笑道:“我听说,陛下随手就在一张中意的扇样上添了几笔,写下了天意重来高难问这一句,用了损斋私印。这扇子也制了十几柄。其中一柄就赐到了秀王府——”
偏偏就是她这一柄。
他曾经接过细看这扇子。
“公子可放心?”她歪头俏皮而笑,“郑家绝无押题或是买题之事!绝不至于连累公子你。”
他愕然不由得大笑:“我明白了。
她看出他如释重负的神情,知道他心中非是对郑家没有疑心,如今他欢欣之意溢于言表,她暗喜着时机成熟,终于把真正的大事拿出来与他商量,柔声笑道:“我想,既是税赋题,陛下收税本是为了内库筹款,陛下心有所感随手所写这词又是福建所出。世上哪有这样的巧事?”
他转身,凝视着她:“你想说什么?”
她轻声道:
“陛下心里有开海之意。”
赵若愚心中一震,站起思索。踏乱了廊中一地叶影,自语问:“陛下已经有开海之意?”
她依旧坐着摇着宫扇,随着那扇间的暖风一起一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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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这夜在选德殿,从她手中得这柄扇子便知道出了大事,骂着李贺:“你懂什么?郑家是海商出生,必要开海。她天天就在琢磨陛下的心思!”
第二天大早也不去找别人。他早早就去了内侍省。待下朝又去了宰相和参政们议事的政事堂。
“陛下在?”
“在里面。各位相公都在。昨天晚上陛下就来过一回你不知道?”
皇帝出了宫来了政事堂,政事堂自然就在和宁门外。但他不是要找皇帝,而在廊外找了随驾的书画局里的待诏田大人。他在内侍省打听了今天是他轮值随驾。田大人被他拖到一边就吓一跳,连忙赔礼:“傅大人,下官不知道前几天进宫那位娘子是你家的表妹。得罪之处还请海涵。我本以为是进宫的教坊娘子——”
他也是刚刚听说傅大人宫门前暴打庞表弟的事了。
“…这事我不管,你以后进宫遇到郑娘子,她报复的时候受着就好了。”傅大人表示,他这样知会了田大人,就是给了他一份厚厚的人情。很知趣的田大人苦笑道:“大人要问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