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天武官冯都头走过来,低声向傅九禀告着什么。她琢磨着,要是没有他身边两队天武官随时听命,可以去黄门院子里找几百名宦官手上查抄公文,张娘娘这一局是赢不了的。这不就是傅九为张娘娘出力了?
张娘娘她亲哥哥张文宪手下也有驼院一批宦官和宫外厢军二三千杂卒。但他如今是一味要庇护燕国公夫人的。
脚步声在廊上响过,没等到好戏和的佟夫人怒气冲冲地走了,郑归音瞧着她们一行女官在夜色中的背影,不由得也同情。
能仗着老资格让范文存、张文宪、傅映风这样的高官子弟并外戚子弟签字画押,这位佟夫人就已经算得上是尽忠职守,雷厉风行了。
但在张娘娘这熟透衙门公文的相府女公子面前,女官们想用宫规耍手段,人家也和你来这一手。
郑二娘子想到这里,叹着,尉迟香兰唏嘘着也坐在另一边说着:“双卿姐姐,我听明白了。果然就是宰相的女儿会做事。”
“是会做官。”贺表妹轻轻笑着。
贺双卿放下饮了半口的茶盏表示宫里的茶不怎么样,但宫里的事让她受益匪浅,思索着:“其实还有别的法子——”
嘴上这样说着,她和郑归音对视了一眼,郑归音同样在琢磨这事如果落到她手上,她要怎么办?
她一转眼珠子就明白,她会叫冯虎、季洪去查查佟夫人有些什么收贿受贿的阴私,拿来威胁威胁。
她这样想着和贺双卿对视之后,贺表妹瞅瞅她,突然道:
“我知道有别的法子,就是不知道怎么做。”
她眨眼笑了,翻找对头的阴私把柄也要像她郑家这样拼死拼活干了三四年翻了大案干得熟门熟路才行。贺表妹不知道怎么做那是理所当然。
傅映风等着去见张修媛,靠在门边,闲得无聊刚要开口教教贺表妹,见她得意洋洋和贺表妹嘀嘀咕咕,索性不开口,尉迟香兰不笨,正和范小学士嘀咕了一句:“文存哥哥,我要是找着机会,就在宫里没人的地方截着那位佟老太太,用拳头单独吓唬她一顿。”
“…你当宫里的禁卫是死的?”范小学士恨不得敲她的脑袋,“回去问问你们尉家的那几个阴险小子,怎么就宠出来你这样的呆霸王!三衙禁军里的统制、殿帅倒罢了。下面九位指挥使,二十七位团练使少说有五六位拜了佟夫人做干姐姐!其他的跪着想叫她干娘,她都没功夫搭理!”
这话一说出来,贺表妹和郑归音面面相觑。郑二娘子暗悔这几天忙着和傅九混,忘记去张夫人那边去补补这宫里禁军的课,她当即转口,自语着:“比起张娘娘。我想的法子还是太粗糙了太不上台面了——!我们都是会诗书,家里有脸面的人。使出来抓人家阴私的法子人家心不服,背地里还要嘲笑我们是宫外来的土包子了。
贺表妹见她的口风转得这样快,瞅了她半晌,又看看门前含笑的傅九,贺娘子突然笑着:“郑娘子
,听说你不肯给十六表哥做妾?十六表哥可是个好的。很多娘子们抢也抢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