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就是为了不让公子为奴烦心才这样的。”
她立在门前拼命解释,渐渐泣不成声,
“奴想自己立起来,得一个九品的孺人诰命。奴就能自己打理生意,奴去理国公府劝母亲,郑娘子答应送几个京城里的铺子给奴作报酬。我知道京城里做生意不易,奴不能一直靠郑家…”
“我把飞来峰茶馆交给若诚兄夫妻,你明白这意思?”他截断。
“…”她含泪,“奴…奴知道,这是公子给奴来打理。让奴有个入项。郑娘子见得奴有用,也不会厌了奴。奴可以等公子…等公子日后有机会和郑娘子提起让奴进府的事。”
他盯着她,因着她这次来这院子照顾他的衣食,本就半句没提一定要跟着他,如今也没有巧言令色说她全是为了他,他就还能让她辩白下去,她泣着:
“奴也不愿意连累公子。奴若是有自己的诰命,官府和街面上有事时也用不靠我娘。我带着慈儿就在京城里过下去。奴就是想自己立起来,…郑娘子送了宅子给若诚老爷,公子将来住进去,奴要怎么办?郑娘子不会让奴跟着公子的。奴不想输给郑娘子…奴就算没有爹爹和兄长也想自己立起来…”
她哭着。要不是这几句,赵若愚觉得他真是白在她身上费了一腔心血,他沉声:
“…宗亲卖爵,以往必定是燕国公夫人有关。如今燕国公夫人坏了事。这生意应该全落到永定郡夫人手里了。她是平宁侯的儿媳。郑娘子的亲姐姐——”
他面色平静,只说这一句就转身进了院子,这话他也早提醒过她了。
“公子!”
她连忙追了进去,他却回了房,沉着脸随意取了随身的荷包玉佩,转身就离开院子。
“公子,你去哪里?”她骇得不敢拦,只哭着问。
他没有回头。
厢房里的小厮腾云水土不服生了病,刚从医馆里抬回来养着。他身体还虚弱躺在小床上听得这动静又没办法追出去,他只能踹着气趴在窗边看着,因着汪云奴细心照顾过他,这小子难免想提醒一声汪娘子:“公子要走了!还不快追。他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公子恼着汪娘子了。
但腾云还是没敢嚷,公子脸色太难看。
而且伏安也病着,如今在医馆里还没有回,伏安和他说江西家里的老爷也出了事。公子心事太重了。他抬回来时伏云还切切交代了他:
“好好回家养几天,我也就回来了。你平常糊涂,心软,但如今千万不要向汪娘子献殷勤。她对咱们不错,咱们当然盼着她进门做姨娘做主母,你要喜欢她,我知道你也没那个乱来的胆!但郑家要是输给平宁侯府,公子一个人也扛不住了。这里是京城——不是泉州城!”
想起这话,他只能倒在小床上,一个劲抹眼泪,听着汪娘子在院子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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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虎奉命去了西湖边郑老爷的庄子,取了名叫咆泉庄,里面来的都是郑家旧仆。他一进去就感觉到愁云惨雾,打听后才知道:
原来张夫人和郑老爷见过一回面后就客气得很。这几天都没再见过。
明明是住在隔壁的临水小筑,郑老爷去拜访,张夫人的下人都推说不在家。按说不应该这样不是?
摸不着风的郑老爷郑大龙一听冯虎来了,连忙召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