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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里。
集英殿的小内侍小黄忙着举秆子打扫宫檐,挂寒食的柳条枣饼,偶尔想起殿试旧事,他一面暗忖着
赵若愚这一回真弃考了?前程不要了?相公们打算如何处置?
他一面还记着傅大人的吩咐,随时等着郑归音去问,好告诉她赵才子为了前程拒绝弃考救她,真是太没有良心。
这小子最后弃考,全是被傅大人为了郑选女逼他的。
“对,就这样和郑选女说。”小黄一边编着柳筐子,一边眯着清明天空,编着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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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京城都在忙着寒食节后三天清明祭祖,但也在等着朝廷对殿试弃考的处置。
赵若愚离开了小院,不打算回去了。
他已经好几天没回那间屋子里。好在他如今因为弃考上书在京城里名声大燥,前程也许是没有了。但清流士人谁不知他?
太学士子们里少不了清高才子,觉得他有气节不贪慕名利,请宴想结交的名贴子不时送到门上。宗学里,宗子们厌恶平城郡王在泉州城里对自家人也克扣残害,更是不时拉了他在宗学附近吃酒,吃醉了有空宿舍让他随便住。
再者,他还有赵若诚他们租住的地方可以落脚。
到得殿试泄题的风声似乎过去,季洪暗暗过来请赵若诚夫妻去看新宅子。
“若愚你不需去——”赵若诚差人过来递了话,赵若愚知道就罢。
他并不管这些事,他从宗学里起身,伏安早就寻过来,和腾云一起服侍。伏安清早在后门巷子里的热水铺子里买了热水,备着公子抹脸、吃茶。这小厮跟着他久,并不敢提他病好回家的时候,也看到汪娘子在家里哭。
因为公子没再回去。
但腾云心里为汪娘子不安,伏安私下骂:“你还想这些?公子这里还不知道怎么向郑家娘子交待!”
“不是…不是要去求亲?”他没听公子说过,但伏安私下里为公子准备了生辰贴子,生病前又去官
媒衙门里走了几回,腾云就有了猜疑了。
“胡说!这是为郑家准备的!更何况郑娘子若是问汪娘子的事,公子怎么回答?”
伏安确实办过这些事,但生辰贴子是为和郑家订亲准备的,官媒也是。
然而,他何尝不知道公子是为汪娘子心软了。
毕竟这一回公子弃考回来,偏偏他们两个不争气又病了,公子正焦头烂额又心里焦虑,眼看着也是要病倒。伏安为公子叹:“公子强撑着,不知会郑家也不知会若诚老爷。再者,他们就算是知道也是不便上门来,但谁心里最惦记公子——?”
还是汪云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