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和范文存进院时,正见得正屋碧窗半掩,窗内坐着她。他们走到廊下,听到她和贺双卿在说起:“张娘娘得宠,张相公可能就要告老。想来张五公子和你的亲事也应该不成。贺娘子心里可有别的盘算?”
“她来给郑锦文提亲?”
范小学士诧异着脚步一止,抓着小丫头春雨的环发髻让她不要进去,不要说话,小丫头扁嘴皱眉,
斜着小学士。但一听范小学士的怀疑。她也吃惊地看向了傅九公子。
傅九摇头,他当然不觉得有这回事。最多是郑二娘子是和他们同样关心关心贺双卿。
范小学士觉得不像,郑娘子出现必有阴谋。
他笑瞪着这小子的时候,逢紫就机警沿廊走向了正屋,提醒着姑娘:“娘子,范家的公子们来了——”
她和贺双卿都未听到叩门声,意外抬头,正看到一位白衣素银冠的俊公子站在廊上,屋檐边滴下一串雨珠,他正侧头用手从肩头掸去。此人削鼻玉面,长眉似剑,不正是傅九?
他转过来脸来,视线与她一触,相视而笑了。
不期而遇,令她欣喜不已。
逢紫在一边看着傅九公子进了房,姑娘与范家来的两位公子见过礼,她心里则叹着:
岂有什么不期而遇?皆是有情人用心则来。
姑娘不就是听说傅九公子往年逢到清明祭祖,就心情不好会赖在外祖家吃酒不出门。所以她才想尽办法来了呢。
郑娘子如愿见到了傅九,却不得不婉拒了踏青的相请,便即辞去。不仅是傅九意外,便是贺双卿也留她:“并不妨事的。我正想着顺路去李府上请了香兰,她是头一个无趣要出去玩的。表哥也去李府请上李贺公子——”她看看傅九,他不用开口,范文存已经附合了:“正是。还有李家几个妹妹和我那几个弟弟一般大。我们几家一块儿去踏青,各自家中必无话的。”
傅九知道她不可能不去张府,但还是笑着接了一问“郑锦文在哪里把他也叫上?若是和张文宪一处请张大公子一起去,也无妨。”
她听懂了他的暗示,连忙道:“若是这样,我到张府里倒要和少夫人说一声才好。”
她再三谢过,拉着贺双卿手,无奈:“和张府招呼过了。今日要去相公府上拜见少夫人。方才下雨时料着他们家也要开祠堂祭祖。今日只有两个吉时都是在午后三刻之前。”
含笑看看傅九,知道范家也祭祖完了,她歉然对双卿道:
“不怕和你说。我叫人带着礼盒担子在雨里要打湿。我就来你府上避雨,讨口茶吃,说说闲话儿。现在雨停了时间也差不多。不去的话失礼了——”
傅九没办法留她,便送她出门上车,低声道:“你来和双卿说亲事是为了什么?”
要不是知道郑锦文眼光特别挑剔绝不会听妹妹的话,他其实也有了怀疑。倒是贺双卿方才答得极是大方得体。
“多承你想着我。”
贺双卿手中握茶,端庄笑着,“我也就是寻一读书子弟,清贫度日罢了。”
姑娘你那样能干,能收田租子又会开铺子,你怎么也不像是过清贫日子的人哇。她是如此想,确实也知道郑锦文不会和贺双卿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