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从别人话里说出来就有威胁之意,但张文宪切切道来竟然就是真的叫人愿意相信他。他起身施礼恳求,赵若愚连忙相扶,于心底无声无意地吐出一口长气。
终于达到目的了。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燕国公夫人的帐本子。张文宪并不傻,又加了一句:
“赵公子,我虽然在父亲面上说不上话,无法为公子你求情。但打听他对殿试的评定,我还是比别人快一些。”
“令尊张相公大人,真不会在意张兄你过问燕国公夫人的事?”
他到底还是提醒了一句。张文宪坦然:“我结好了郑锦文,不处处打压他。他自然就不拆我的台。府里的寇氏和五弟没有他帮衬着,转眼就要露出马脚招父亲不喜。父亲烦恼他们的事,哪里还顾得上我——?“
“…”他哑然,暗忖难怪你和郑锦文结了仇。然而你又何必和郑锦文结这个仇?
“郑锦文此人…四处留情却不用心。”
张文宪索性全说了,他不喜郑锦文要不单是因为他心胸狭窄,他自有他的见识,“我家中的妹妹——庶妹。”他绝不会叫人误会张昭仪,“还有燕国公夫人,她们皆以为与他是互生情意。只等说亲。这本是未嫁女子自己看中夫婿,孀妇也能另嫁。只要有三媒六聘便并无不规矩之处。但他不过是游戏,哪里又当了一回事?便是他家里的养妹郑二娘子,你看他如何待她?一到说亲时弃如敝履。”
“…”这话居然似乎很有理?
赵若愚再一次无话可对了。
“我现在也不理会这些了。”张大公子叹了口气,早已放弃和郑锦文较这个劲,“自然有昭仪娘娘扶持郑家,少不了在我们家亲戚中为他选一门好亲,他不过是气性太高,不是待字闺中的世家贵女他便看不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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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这话向郑老爷一说,郑老爷果然欢喜:“罢了。老大也不容易!全家都靠着他。若愚,你在京
城里就和老大互相帮衬着吧——”
“伯父放心,自当如此,就是那位谢平生,伯父可知道他?”
他得了张文宪的允诺,他痛快把那夜殿试的事细细说了,如今在郑老爷面前亦没有隐瞒,还一脸纳罕:“这事,不仅是我还有谢平生也在陛下面前提到了开海。”
他如今回想集英殿那一夜,亦是摇头,“我并没有料到他会如此。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其实——”
其实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找谢平生,把他痛骂一场。
这小子是不是和他有仇?!
郑老爷却连连点头:“果然就是苏家老太爷的儿子!”
“…”赵若愚一怔,终于想起了来了谢平生是苏家的私生子不是?这难道是私生子的孝心?
他觉得不可能。他从没有谢平生嘴里听到一个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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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若愚在咆泉庄和郑老爷一起琢磨着谢平生,郑二娘子安排好了接下来几天要讨好张昭仪的事,早差了逢紫来临水小筑拜见张夫人,一一禀告,赵若愚在郑老爷跟前的时候,逢紫也被丫头引到了张夫人内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