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听得这话,倒是笑了:
“本就应该见见。这是正理。”拖延得极有道理。
沉吟后,她放下茶,把逢紫叫到跟前又低声说了几句,“和你们娘子说。不要小看了赵从俊,他如今就算是亏空大笔。官位不保,但只要他进京城里,照旧能和寿伯安、理国公这些老宗亲大们昂着头说话。他是远支旁系却不是个寻常宗亲。多的是宗亲欠了他的情份。所以汪孺人才和他有交情——”
逢紫领了这话回去,郑娘子鬼鬼地打听:“张夫人有没有提,她觉得老爷怎么样?”
“…一个字都没提。”逢紫毕竟是得力的人,眼神儿看得细处,不由得抿唇笑,“但奴婢看着张夫
人跟前有两个丫头在做针线,做的可不是女人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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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身上可是有病,老大写信说京城里有御医,我就让她来了!如今闹着又要参选!”郑老爷叹着,赵若愚听在耳中便放了心,原来进宫的事不是郑老爷的主意。依旧是郑二娘子自己的主张。他便实话实说,“一则要请父母来说亲事,二则,令爱应该是别有中意的人。”
“那是谁——?”
郑老爷一怔,转头看邓管事,邓管事装不知道,赵公子连忙又摇头:‘实不敢隐瞒伯父,令爱难免对晚生不喜。实则是晚生自己——我不急着订亲事。”
“什么?”郑老爷没听明白这话的意思。连邓管事也不解看着他。他年纪可不小了。怎么还不急着订亲?
“…过几年不妨事。”他苦笑着,站起而长施一礼,“晚生其实一直无心于婚姻之事。”
这话说得突兀又恳切,旁边邓管事讶然看他,郑老爷连忙要扶他,他再施礼惭愧道:“澄堂兄在明州提起三年之约,让晚生三年不娶叫平宁侯府以为我们两家暗中有意联姻,以为郑娘子只是为了参选得一个好名声,但便没有此三年之约晚生也不会婚娶。此事与二娘子的亲事并无关系。”
他自问是诚心解说明白,也是答应了给郑二娘子一个交待,邓管事立在一边沉思着又看他两眼,眸带恍然似乎听明白了,然而郑老爷仍是误会了:
“不行。不要听老二的傻话!什么三年不三年。”郑老爷想起养女也大了,怎么还要什么进宫三年再出来?这事听着就不靠谱,哪门子的出来?张夫人出宫他是亲眼看过了,和几十年前的秀蛾相比,人还是那个人,但到底和他一样老去了。耽误了多少青春年华。全是因为他当年征战一去不回。否则她何必跟着进宫?
想到这里,他心里发酸,顿时痛着养女可怜见的绝不能如此,越发对长子郑锦文不满了,“老二的亲事可不能这样!叫人去把锦文叫过来!我问问他怎么照顾老二的?”
郑老爷嘴里的老二就是养女二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