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也是如此想。”就是因为赵若愚不是个书呆子,罗家才怕唯一的外孙子被弄死呢。任大夫人没好直说,顺着老太太的心意笑着,“所以着实打听了。罗家老爷前儿写信,求着大郎引见,想花重金在京城请个大儒,说是江西无人能教他读书呢——”
“喔。咱们这样人家的子弟愿意读书就是好事。如此,那孩子倒是配得上颜儿。”
老太太满意了。
年纪大精神不足,前两年病了一场后才渐渐把家事放手。她看了长媳一眼不想多提她长房里的事,还是叮嘱:“颜儿虽然是庶女,却是这一辈里的庶长女。亲事要体面。”
“媳妇知道,母亲放心。”任大夫人只敢陪笑,没敢说实情。
赵若痴确实又聪明又可爱,但任颜十岁了,但赵若痴却只有五岁。好在赵家在江西,罗家巴不得结这门亲事只想攀附上京城任家,不在乎外孙媳妇是不是大五岁。
弟媳妇们不知道这事还有这花巧,但同样不甘寂寞,笑道:“大嫂,你没听说?他们家的长子赵若愚和泉州郑家在说亲?”
“郑家娘子?平宁侯府的那个女儿?”
任家大少夫人一听,就有些警觉了,老太太亦问:“修国夫人在北方生的小女儿?”
平宁侯的妹妹程仙姿,本是卢家长媳,后来在北方嫁了一户刘姓人家。逃回北方后因为种种推恩封赏,早就受封了三等修国夫人。
长女卢四夫人受封了二等永定郡夫人。
“你们不知道。”老太太可不是一般人,消息听得不少,“说起这郑娘子,我早两年隐约在殿中省听说本应该也有个县夫人或是县君诰命的。不知道怎么这回没封?日后若是有遇上。你不可小看了她。”
“是,母亲——”
老太太在御园里,远远见过郑娘子坐马车去面圣。尤其是傅映风骑马押着车,他和那车里郑娘子说话,她这双老眼不瞎,能看得出傅府和郑家恐怕暗中有来往。这岂不就是郑家和范宰相府有来往——?
她可是知道郑娘子参选的事,亦听说了是使了钱走了张宰相府的门路,才能过了一轮。就为了得个好一些的评语,免得和许苏两家不对付传出做外室的流言不好说亲事。
郑家和京城里两府宰相都有来往。老太太在意这事。
“但那郑娘子,听说泉州城有什么做外室的流言——”任大夫人这倒是打听过了。
“…他们家抄过家。突然又复起。有闲话倒也难免。”老太太果然就是有人老精,一针见血,“再者,私商人家不过是一时暴富。胡乱使钱,家里有什么规矩?本就不放在我们眼里。但这郑娘子不一样——听说她们姐妹不和?”
她摇头不看儿媳妇们刚挑选出来的新鲜玉簪花,挥手让捧花盘的婢女退下,沉吟看着河面的水波流转,
“去和老大几兄弟商量商量。江西茶场查帐这事和卢参政家、平宁侯府有什么关系?他们这几年再三想插手拿咱们家的生意,打秋风要钱倒罢了。总得应付。但平宁侯家的卢四夫人向来和燕国公夫人交好,胃口可太大。”
任大夫人点头。
以往卢四夫人想参股做些任家不上台面的私茶生意,老太太都没应。
“郑家别人倒罢,单是这郑娘子,若是有机会,倒是可以往来往来。”
“…是。母亲。”任大夫人却是愁,老太太没精神再细问内情,任家如今和赵若痴结亲这明摆着是和赵若愚作对。以后怎么和郑家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