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笑着,多亏这娘子长得还行,只要好好攒钱备嫁妆不愁没好亲事。郑娘子自我安慰着。而且也不怕她出嫁后被丈夫算旧帐——谁打谁还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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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傅府里到底没等到大儿子回来一起用饭,月上梢头,傅九从城郊傅家的坟地骑马回府,在岸边烟波间,遥遥听到了唐菲菲的曲声,他便在西湖水面停马。手中鞭子一指:“那是郑锦文的船——?他不是去了郑老爷的庄子?”
傅九瞧出了船上是郑锦文,这人明摆着是溜出来玩耍,在瓦子里叫了乐燕歌馆的席上船游西湖,“他和唐菲菲最近倒走得近?”
他有了疑惑,唐菲菲其实是卢举文的人不是?锦文是什么打算?
他勒了马,在马背上沉吟起来,随口就吩咐,“去报恩寺。”
丁良能明白公子的心思,如今李副相和张相公在政事堂为开海争吵的事,过几天恐怕就渐渐传开了,公子还是想去看看郑二娘子。
“公子,不方便直接去白象居——”
傅九不出声,瞥了他两眼,丁良就领悟了:既然住在寺里,说不定郑二娘子去佛殿上烧香呢?说不定,她终于觉得进宫争开海的念头蠢得很,突然开了窍到大雄宝殿上烧香悔过呢?
丁良觉得公子这一心想碰运气的心思不太好。但今日不去,以后恐怕没机会再好好说话了。
“公子,新的禁海令大约什么时候颁下?”
“…过几天就有了。”他淡淡然,落在丁良眼中这难道是在故意装成若无其事?但再听了两句,丁良又佩服不已。傅九催马入城,向报恩寺而去:“禁海令颁下之时,恐怕是赵若愚殿试出来最得意的时候。正好让他明白些事理。别以为在京城里有了清流的名声就可以帮着郑家开海了。”
只要重新殿试,赵若愚那是一定会中的。连丁良也明白,所以公子你对付情敌是没错的,他想着,但郑娘子会气得和你翻脸绝交你不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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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公子来见郑家的二娘子?这时辰——?”他在报恩寺大雄宝殿上敬香,就得了这消息。报信的丁良没敢出声,心里也在咋舌——他以为公子必要发怒。
郑娘子不会是得了消息,故意气公子吧?方才他们九公子进了寺门,见得佛灯高燃,知道女客毕竟比白天要少了许多,还极有分寸地说:“这时辰,确实不方便趁夜去白象居,郑锦文不在反而更不方便。”
“正是如此,公子。”丁良连忙附合。
傅九丢个眼色,自家拾步上阶,在大雄宝殿上敬香。月光照阶,丁良机灵溜走,找了相熟的知客僧打听白象居郑娘子会不会在入夜人少的时候,来前面敬香。
他自然会说话,绝不提郑家,不过是问着:“大师父,空着的客舍还有几间,已经租下的又是什么
人家?我们夫人喜欢安静——贵寺却是香火太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