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摇头,听得窗外雨声连锦,打了个哈欠表示郑娘子小心眼太吃醋,他烦得很。便起身准备去睡了,丁诚知道他的心思,笑道:“公子累了。早些歇息。郑家如今得了公子相助扳倒了燕国公夫人。少了一个心腹大患。郑娘子必不会再出事了。”
傅九失笑,看向丁诚:“没这样容易的事。长公主也应该和燕国公夫人关系不浅。”
丁诚一惊。露出不敢置信之色,以为是公子说错了连忙道:“公子是在说潘国公府的?”
“不止是潘国公府。”傅九瞅出他这脸色,便有趣地笑了,点头,“好。若是连你都不相信。郑家眼下是不会警觉的。就当没这回事吧。免得郑娘子除了陷害燕国公夫人,接着还非要陷害长公主不可了——我也没功夫陪她折腾!”
“…”丁良更没办法接话,茫然听着外面雨打着芭蕉树的噼噼啪啪声,待得九公子转过屏风入了内
室,他低头退出来。傅九突然又在屏风里站定:“你在宫里——还有件事。”
“是,公子。”
他连忙回身。
屏风边的包金博山炉中透出袅袅青烟,绢屏后有盏灯,照出九公子披发负手的颀长身影,他笑道:“让你去殿中省里学着理帐目,这阵子就正好盯着。燕国公夫人家财抄没时。长公主的清风阁里有什么动作吧。”
“是。”
丁良终于就明白到内廷出仕的原因了。至于长公主有什么动作,这不是明摆着?长公、
主和茶酒司的任家不对付。她不是献了一位辛茶商家的美人给官家?而皇商任家是吴太后的人。
雨珠子不断拍打在了檐瓦上,桂妈妈和丁良早就回去了。丁诚沿廊走出了院子,回了桂妈妈的院子。突然就看向了范夫人主屋所在的方向。深夜里主屋灯光已经熄灭了。眼前只有漫天的雨幕。
范夫人一直不喜欢九公子做长公主的驸马。夫人恐怕早就对这些有所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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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玉郎淋得一头一脸的雨,打着颤,几乎看不清马背上的大潘女官了:“大姐——!卢四夫人要是在太后面前为盘娘说情,等盘娘复宠的时候我们就麻烦了。”
“不用担心。”大潘氏的一年景乌帽早就漆透,蓝周披风贴在了马腹边,她听得这话,看向齐安,齐安果然早有准备,会意开了口,劝说潘玉郎道:“不用担心平宁侯府。这件事傅大人有把握。一则张娘娘和燕国公夫人有过节。一定要个结果。不可能轻易放手。
二则,公主也想让她闭嘴。
三来,永宁郡夫人最近手里缺钱,她还等着燕国公夫人论罪时,瓜分她的产业呢!”
大潘看了齐安一眼,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潘玉郎惨绿着脸着再没有说话,已经是垂着脑袋屈服了。
齐安和陈武大喜,知道淋了一晚的,这差事终于办妥可以向傅大人办差。私下里见得大潘女官离开
,两人把潘玉郎押回到天武衙门里的牢里,陈武还私下议论着:“你说燕国公夫人图个啥?她真要嫁人好好寻一个实诚可靠的不行?要是我——绝不能就和潘玉郎一样卖了自己的相好。”
“…你长了一张小白脸再说。”齐安其实很想怼他一句自作多情。燕国公夫人可看不上一点也不实诚可靠的比如陈武。好歹冷淡习惯了终于没失态压在了心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