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锦文找回了做长子的面子,很容易就满意了。因着约好了去坏朋友许文修家,事情定下来才回头和二妹提了。她一听吓一跳:“汪孺人在许家?”
“对。”他坐下来翘起二郎腿,一晃一晃地笑,“你也不担心汪云奴和他复合?”
“那不是赵公子要担心的?”她眼睛发亮,立时就不照镜子证明自己美貌找自信了,出去给兄长捶肩,殷勤讨好着:“哥哥,许家的别宅在北洋池?我记得叫明园来着?我也去。你带我去看看吧——”
“成,你上回在佛塔上和赵若愚胡说什么?”他答应得爽快,眼睛也瞪得厉害,“不想和他好。不理他就是了。干甚要说自己挑拨离间,颠倒黑白。咱们家能教出这样的娘子——?不为家里想,也得为自己想想。他转告告诉傅九怎么办?”
“…”她很诧异,“我说什么呢。我这是和赵公子说,我很有本事我能在宫里自保,让他放心。也
让他知道,我们家对他还有用呢!傅九要是听不明白那就是个笨蛋。”她装傻充楞绝不承认她在吓唬赵若愚,要让他知难而退,“再说,我早会挑拨离间了。我有这本事也不能藏着,不能骗他是不是——?”
“那算哪门子的本事!”他没好气!
++++++++++++++++++
傅九骑马在岸边,正看到了郑家兄妹的船。
报恩寺外有码头临着运河,沿岸春枝烂漫,河中草上飞的小游船来往不断,郑家的画舫一直就泊着,她早听说了那园子不大但景致亦不差。尤其是山茶花有几本极上品的。她正可以瞧瞧汪孺人母女在那边住得如何,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兄妹俩一前一后上了画舫,傅九一笑,在岸边策马跟着。
她在窗边坐着下偏偏还没有看到他。全因河中岸上踏青的游人太多。尤其她看有不少小船上,撑窗杆扣上鲜花串串,内有美人侧影,郑锦文难免叹着赵若愚要备考没办法出来赏春。
他当然也没看到傅九,突然间,他笑起来,起身向岸边拱了拱手,她探头一望。竟然就看到了岸上骑马的几位儒衫公子,年纪有二十来岁三十左右,看着像是郑锦文在户部的同僚,和他一样的主事或者是文书?
“哥哥你不是销了假了。怎么还有功夫这样闲,他们呢——?”
她终于就有空功关心兄长是不是偷懒。怎么户部衙门的清明假期还没有完?郑锦文和同僚打完招呼后,终于就看到了人流里的傅九,他骑着青点俊马,头戴红缨银冠,一身素红春衫。腰束犀角带,勾勒出他身为内廷武官高大挺拨的身形,果然是卓尔不群。
他转头瞧瞧二妹,故意不和提她这事,反倒笑:“听说你非和赵若愚打赌,说他要和贺娘子说亲?”
“…他因为这事,吓得不敢来了?我以为他殿试前都不用正经温书呢。”她嘻嘻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