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有船过来,送她上船,从城外入钱塘江再进运河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回了水仙巷的宅子。看着了宅子的后码头她一下子就全身松懈,推着他:“快,快叫那条小船过来!我渴死了——”
“让你在船上吃些用些。你非不愿意!还防着我!”
他埋怨着,他的船上哪里没有这些,她不碰他也没
有太当真,她就在宅外面河道里叫着了路过的贩茶小船,买了小船在游春季专卖给游人的花茶一大壶并一大盘子点心,见得他的家将们都在船上,这才回头看他小小声:“我们家没有人。”
他本来还有些不开心,这时就笑了。这是趁着家里没有人,她私下里想和他说话。他回头吩咐道:“下船后我去宅子里拜见郑大公子。你们先回去,我待会去衙门。”
宅子里没有人,冯婆等心腹全赶到报恩寺去听消息了,反倒让她落了单。
下了船,她和他一起进了后宅家码头上的小水榭,藤罗遍朝,鲜花楹杆。便是好一处幽静畔水之地。她放下茶水和点心,抿唇看他,施礼笑盈盈道:“今日不能请你进去坐了,吃盏茶就回去罢。”
“先赶人再待客,也就是你了。”
他的船已经驶走,独留了他一个。他坐在水榭栏边,得她素手纤纤送上一盏花茶,深含致谢之意。他便是觉得不需要如此,但见得她眼神,亦是心中欢喜。
“不是说渴了——?快来坐罢,”他和她相视而笑,对坐各吃了半盏花茶,四寂无人,尤听得落叶之声,他悄然放盏,终于能坐到她身边把她抱在怀中,缓
缓拍着她的背心。他轻声安慰着,“今天吓到你了?是我来晚了。不是说过有我在。你何必逞强?”
她这时闭眼靠在他怀中,久久无语之后觉得身心平缓了下来,心里着急要问的话才敢说出来:“傅九,官家会不会怀疑?我说你为了给我们家一点教训,让三郎去剿私盐贩子。我们家不答应、你才让他去参加武举。”
“不会,你这话说得极妥当——”
他笑着,附耳细说了京城附近私盐贩子作乱让官家不悦的事,
“私盐贩子闹到了京城来还涉及了禁军。官家是放在心上的。郑抱虎这事不合体统但他本来就是水师都头被贬到白身。刚得了差使。他参加武举算不上徇私。你扯到我身上足见我办事勤慎。为国选材。”
她听着不由得卟哧一声笑了起来,双眼中的担忧终于散去,全被他看在眼中,他低头轻碰她的额头:“还有什么担心,一发和我说了吧。”
“…你和我们家不和的事。官家会不会怀疑。你方才明明是帮我的。官家能看出来。”在她看来,官家赵慎能转眼判断出这事和她无关,果然是为君多年的精明人了。傅九倒是不在意:
“这也不用担心。一则,你我确实是有不和。我们可没欺君。”他笑着,用唇想轻触她的唇,被她避开来,她瞪他暗示着家里没有人就不要乱来,他无奈笑着,“二来,因为有张相公的事,我们暂时联手官家也知道。”
她一听就牙酸,就是傅九和张娘娘一起联手让张相公告老的事?
他瞅着她那脸色,没忍住拧她的脸蛋儿:“你这是什么眼神,你这不认亲的人,还敢嫌弃张娘娘没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