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她走后,范夫人召了尤婆子,拿了体己给她轻声吩咐道:“去请吕妈妈在掌仪司里打点一二,刷下郑娘子的名字也就是了。但评语还是好听一点。只说是——”她想了想,“说商女轻佻四字就行。”
“轻佻这两字岂不是有点过?”丁良从他老娘桂妈妈嘴里听了一耳朵,心道不妙。他哪里敢隐瞒着公子,赶紧就做了耳报神。
傅映风沐浴完还没睡,他听这话倒是没意外:“我早知道会如此,否则我急着非要见她为了什么?商女轻佻后面接着就是只能为妾。这评语落在她身上,母亲是防着她落选后嫁给张三衙内做继室离开京城。”
丁良一听愣住,这才明白范夫人的用意,暗暗为公子着急:“公子,就不说别的,郑娘子至少要得个贤良淑德的评语才不白费她砸的那许多钱?小的都为郑娘子想好了,就说是远从泉州而来水土不服,生了场小病没能过第二轮。这不就好了?”
傅九意外斜看他:“总算你跟着我久了,果然不笨了!”
丁良得了夸奖,还是为公子愁着小声嘀咕,上前为他整理衣裳:“我以为,公子你急着见郑娘子,是因为嫉妒吃醋——”这四个字说得极小声,傅映风忙着戴冠没听到,“公子把乔宅给了卢家暂用。眼看郑娘子要…”要把公子你甩了?这话他又只敢在心里说,又愁着,“小的没料到还是为了这更得罪她的事?
|“少胡想!你知道佟夫人可没这样好说话。给她这四个字这还是打点过了!”他没好气。但心里比丁良可是焦虑多了。
郑二娘子如今人面广,什么消息都能听一耳朵都不用依靠郑大公子。她恐怕早听到这些风声了。他总得去和她说说不要伤心生气,还在他在。他自有为她的
妥当安排。想来她听了就不会恼了。
“走!”傅九也睡不了,换朱衣系玉冠,收拾得整齐出角门骑马出府。
丁良赶紧叫上了几个家将领跟着。还劝着:“公子,郑娘子正生气,恐怕不得见——”
夕阳半悬在凤凰山顶,把宫墙照成灰红色,入了四月,一城皆是梵唱颂经之声,驱马转了几条街他到了御街对面勒马一停,果然就看到灯笼点点。
傍晚运河桥下有无数上香供斋的河船,对岸就是德寿宫的北便门。苏庶女从北便门出宫,坐上了早就等着的马车。冯虎驾着的郑家马车。
傅映风早就盯住了。他能不知道郑二娘子在生气,但他自有办法。
一催马,他远远跟在了苏庶女的车后。城中小民们进各寺院里供晚斋,人流越来赵多,马车徐徐向城外而行,丁良一看就知道他等不及也要去沈楼见郑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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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女轻佻?”郑归音听到这评语却不从傅府里传
出来,而是从贺娘子嘴里听说。范宰相府的消息也灵通,贺表妹便来和她说了一声,点头轻声道:“说是宫里佟夫人已经定了,所有的商女都刷下去。都用这个评语。”
人人都是商女轻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