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庶女在肚子里痛骂着,外面远远的脚步声响,唐菲菲果然也按约定悄悄来了。
傅映风在六合茶楼上推窗,正看到了这位娘子出了
青丘台走上廊道的身影。
“宫里打听怎么样了?”他笑着,回头看着乐燕歌馆里的老板娘石大妈。她苦着脸,万万没料到她来寻郑锦文结果撞上了傅九,好在这妇人机灵,瞧出他和郑锦文像是谈妥了什么,赶紧诉苦道:
“考官们都被卢家打了招呼,抽签时的乐器、合奏也都提前做了手脚,就是不让我那女儿过考试得诰命!听说第一名都说好了是小赛观音。这真是太不公道了——!菲菲要是凭能耐,一百个小赛观音都不及她!现在——”
这时,石大娘一脸的绝望,后悔好好的靠山得罪了被唐菲菲说动去争这个虚名,“妇人往日里只知道偏疼她,如今是大祸临头了!”
“这事,你让唐娘子再去求郑大公子。让郑大公子求郑二娘子。她如今人脉广认识的人多。”他指点了一条路,“抽签的事她找人就能摆平。”
“找…她能找谁?”石大娘如今可不容易上当了,迟疑问着,“除了大人你有这个能耐也不怕卢家,如今还能有谁可求?”
他笑而不语,暗中道:当然就是让她来找他。
沈楼里不接男宾,郑锦文依约在隔壁六合茶楼的廊上看着,居高临下见得唐菲菲出了青丘台,他这才不
紧不慢出茶楼,进了有逢紫等着的后门。
夕阳大半落在了山后,晚霞中美人抱着琵琶立于廊间。他上了廊陪着唐菲菲一起走过来,睨着她笑道:“别怪我没提醒你——”
“公子说的奴明白。大后天奴是第六个上场。合案考奴的单是班头就有四位,琴、萧、鼓、琵琶四班头。还有一位是教坊勾当肖总管,一位是女官陈提调。就是六个人。苏娘子是专管着我的——”
她怀抱琵琶娇笑着飞了一个媚眼,“公子你果然是信人。把她请过来了。不枉奴对你一片真心。”
“行了。你的真心给侬秋声吧。我消受不起。”
侬秋声对唐菲菲的真心亦是敬谢不诲,还在前面席上小声议论着薄情女唐菲菲喜新厌旧辜负卢八公子的京城绯闻:“卢八也是被她坑了。应该是她点头愿意为妾。卢八还叫人编着了唐菲菲出身宦家,父母双亡被叔婶贱卖被逼为妓的身世。这下…”
这下全便宜她参加教坊司考试写的几页出身履历。最奸猾的事,她当初请人作保推荐参加考试时,没有用卢举文的人。而请了两位不起眼的宗亲诰命夫人。
侬秋声岂不知道?这两位夫人是寡妇,懂些乐理平常颇爱听唐菲菲唱的《地狱变》此类的佛门变文。为的是一解寂寞,以慰轮回之苦。而这唐菲菲偶尔唱佛
门变文只当是自己乐趣,往往不收钱,恐怕是有为下一生轮回积福投个清白好人家的痴心。反倒和她们有些交情。她们有娘家又和卢家全不涉边。
卢举文根本不可能威胁她们撤回推荐保书。唐菲菲处处都想到了。